哪怕是心機和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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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心機和城府 中原中也踏進港.黑大樓時周身的氣壓低的吓人,備受下屬敬重的最高幹部黑色的西裝上還帶着鐵鏽一樣的血腥味,那張好看的臉上不同于以往的沉穩嚴肅,而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冷淡。

     等他步履優雅的走進直達頂層的專屬電梯,一樓的接待大廳才從驟然冰封的氣氛緩過勁。

     大廳,電梯,然後是長長的走廊。

     從港.黑大樓門口到首領辦公室這一條路他走了許多年,熟悉到能夠精準的說出需要邁多少步,總共加起來會花費多少時間。

     守在首領辦公室門口的兩名守衛看到他後恭敬的行禮,其中一名不等他敲門,就幫他拉開了房門。

     顯然太宰治已經提前吩咐好了。

     “辛苦了,來一杯嗎?”太宰治正在倒酒,他把倒好紅酒的高腳杯遞到中原中也面前,“蛞蝓的酒會泡湯了,一定沒喝盡興吧?” 中原中也看他一眼,擡手準備接過酒杯時太宰治卻手一縮,又避開了。

     “本來應該補償給中也的,不過是‘本來’。

    ”太宰治晃了晃高腳杯,裏面的紅酒随着他的動作蕩漾出醇厚的香味,他把這杯紅酒喝進了自己肚子裏,咂舌感嘆了一句味道不錯,這才彎身貼近默不作聲的幹部,“可是中也居然沒完成我的任務,這不應該哦,枉費我特意早告訴你三分鐘,中也的話,明明可以誘騙他放松警惕,然後出其不意的幹掉他吧?” “他的防禦術式是受到攻擊自動觸發的類型,你提前多久告訴我都沒有意義。

    ”中原中也公事公辦的進行彙報。

     “騙子,中也你是不是忘了?你沒辦法騙過我的。

    ” 分明就是手下留情了,不過算了,本來他就不認為中也會真的下殺手。

     隻要五條悟滾蛋了,初步目标就達成了。

     太宰治把空了的酒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放,“好啦,這次我就大發慈悲的不追究中也的失職了,不過沒有下一次哦,我們來說說……” “不先說說真正的內鬼嗎?”中原中也打斷了他,嘴角往上,露出一個假笑,“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賣掉的倒黴鬼。

    ” “啊咧?”太宰治那隻沒被繃帶包裹的鳶色眼睛瞪大了點,配上他詫異的表情看着有點天真的無辜,他的眼睛簡直會說話,直接把困惑表現得超級明顯,一副不明白中也在說什麽樣子。

     “內鬼不是剛剛被中也親手放跑了嗎?不過問題不大。

    ”太宰治少有的沒用惡劣的語言擠兌和自己相處七年的搭檔,寬容大度的都忍不住給自己點個贊,“我有辦法追蹤他,那麽多血可不能白費。

    ” 太宰治伸手的時候就預料到中原中也會躲,先一步在他閃避的方向守株待兔,最終還是捏住了中原中也的襯衣領子。

     那上面被濺射狀的血跡塗滿,全部都是在臺球廳時五條悟的血。

     “正好也把你身上這玩意弄掉,中也真是不小心,随随便便就和來歷不明的家夥簽契約,還說什麽他沒有對你說謊的權利。

    ”太宰治不準備給他反駁的機會,“嘛,畢竟蛞蝓的腦容量隻有那麽大點,的确不能強求。

    你說他告訴你他不是內鬼,他隻能跟你說實話,所以內鬼另有其人。

    可是誰都不能證明,他跟你簽訂的束縛內容真的是這個吧?” “你什麽意思?” 從進門開始就波瀾不驚的中原中也攥住了太宰治的手腕,阻止他試圖解開衣領去碰觸那片咒紋的意圖。

     “字面上的意思呀,中也沒讓他證明過吧?比如說要求他故意說出錯誤回答,驗證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不能對你說謊之類的。

    打個比方,你問他你穿的是不是黑色西裝,要求他回答不是,他死了,這才能證明這個束縛确有其事對吧?” 這是人話? 這種言論要說有道理也的确有道理。

     異能力者天然和咒術師有着體系之間的鴻溝,他的确不知道五條悟印在他身上的咒紋具體有什麽功效,是不是真如五條悟所說,是按照彼此承諾的建立的束縛。

     可按照太宰治的理論,隻有五條悟的死亡才能驗證這個束縛的真實性,不然一切都是五條悟口說無憑的一面之詞。

     “中也怎麽能确定,這玩意是一個正常的束縛,而不是什麽會潛移默化蠱惑你思想感情,迷惑你的理智,為了讓你自願向他打開腿的奇怪咒術?”太宰治眼睛彎成月牙,用最甜蜜的語氣說着最可怕的挑撥,“不是沒有可能吧?” 略含侮辱性的言語讓中原中也看他的眼神冷了幾分,如果這時候對面站的是別人,八成已經攝于他可怕的氣勢腿軟腳軟了。

     “別說什麽他身上也有一個的蠢話啊中也,就算他身上也有一個能代表什麽呢?”像毒蛇吐出信子,明明是很溫柔的語氣,卻在拉着人往黑暗的泥沼裏沉淪,“你怎麽知道這個咒紋是平等的,而不是主從的呢?蠢狗狗。

    ” 太宰治盯着那雙幹淨的藍眼睛,試圖在裏面尋找可能存在的動搖。

     “中也,你仔細想想,區區四天,你就把自己送給他了,是不是有哪裏不符合常理?” 我努力了七年都沒成功,他絕對是作弊了。

     “所以啊,中也可要感謝……痛痛痛!你幹嘛!”太宰治鳶色的眸子溢出水光,盛着燈光更顯得那隻琥珀色的眼睛水潤剔透,不過雖然手腕腕骨在壓迫下咔咔作響,繃帶下絕對已經被中原中也捏得青紫,可素來讨厭疼痛的太宰治卻彎出了開心的笑容,“中也也覺得不對勁吧?所以所以,我幫你把這東西弄掉吧,狗狗別擔心,主人會把旁的東西都解決的。

    ” 說罷,太宰治手上施力,語氣放輕柔,軟糯得像是情人間的低語,“中也,松手,這可是命令。

    ” “太宰。

    ”中原中也甩開他的手,他沒對太宰治這一番言論發表任何看法,太宰治少見的沒從那雙藍眼睛裏看出中原中也的情緒波動,“我隻問你一次,那個行動小隊是你的棄子嗎?” 兩個異能力者,就算在港.黑也是珍貴的戰力。

     中原中也可以接受為了組織的利益有所犧牲,哪怕要犧牲掉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 “中也你在懷疑我?” 太宰治溫柔的表情消失了,陰暗的情緒轉瞬即逝,他眉頭皺起來,顯得有點委屈。

     小矮子好麻煩,我都打算為你變更計劃了,有點默契不行嗎? 而且退一百步講,最開始選中也的是我吧! 把中也從羊搶過來的也是我。

     結果就因為森先生把中也交給了尾崎紅葉,自己的狗狗就開始對着別人汪汪叫了,還不經過主人同意就擅自向別人搖着尾巴獻上忠誠。

     未免也太過分了! “吶,讓我想想,就罰中也幫我上藥好了,手腕好痛,絕對腫了。

    ”太宰治臭着臉往不說話的中原中也身上挂,濃郁的鐵鏽味以及煙酒味撲鼻而來。

     這個煙味。

     中也至少抽了五六根。

     太宰治下巴抵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又嗅了嗅,從彌漫的嗆人煙味裏捉住到了中原中也掩蓋在無表情下的心煩意亂,于是得逞的笑出了一個弧度。

     “太宰,有一件事你可能是誤會了。

    ”中原中也垂眼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曾經無數次救過自己,也被自己救過無數次的男人。

     他好像變了很多。

     也好像從頭到尾都未曾改變過。

     說起來,以前自己也搞不懂太宰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他好像對活着這種事情總是報以最無趣的看法,從不覺得活着本身就已經足夠偉大。

     按理說應該差不多的吧? 他們倆的成長環境? 太宰治覺得擂缽街野犬一樣掙紮活下來的人,得到的隻有空虛與無意義,可是中原中也覺得相比于那些手牌糟糕,夭折于攀爬路上的可憐鬼——太宰治稱他們為可憐鬼,太宰治本身才是那個可憐鬼。

     怪物一樣,空洞洞的。

     也不能說空洞洞的,他和五條悟其實有一點像,也就隻有這一丁點了。

     同樣都是隻要想,隻要去做,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同樣的境地下,雖然五條悟也沒有善惡觀與三觀這種東西,每每都依照夏油傑為模闆對待世界,但太宰治的空洞裏面黑得透不進丁點光芒。

     哪怕拉住他的手,他都感覺不到自己被拉住了。

     不,或許感覺的到? 如果五條悟說這家夥喜歡自己,這件事是真的的話。

     亂七八糟的想法紛至沓來,中原中也思維發散開,聲音也不像最開始一樣冷得能淬出冰渣。

     “我很早就認識悟了,我一直都知道我要什麽。

    ” 在很早以前,他剛知道自己是焚燒出千米巨坑的黑獸荒霸吐,迷茫于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怪物,惴惴不安的試圖尋找自己是人類的證據,想要擁有“同類”的那時候。

     有個蒙着眼睛的小鬼,磕磕絆絆路都看不見,摔在地上一身灰撲撲的,卻又在被人圍攻時幹脆利落幹掉了所有持刀的成年人,臭屁的樣子看着就不太惹人喜歡。

     “都說了我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