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線性逆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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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線性逆行》18 —B— “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完成了,現在可以說說‘書’的事情了吧?”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雙手交疊,看向對面座上的男人。

     盡管在旁人看來他是組合的首領,是菲茨傑拉德先生,但他的自我認知卻始終隻是一個普通的有妻有女的中年男人。

     他的所求僅僅隻是為了妻女。

     所以他很難相信為何僅僅隻是這樣的願望也難以實現。

     但,現在找上門來的這個男人卻言辭鑿鑿,甚至一語道破他所有的信息來源和原定計劃。

     但這些并不是弗朗西斯對他這樣友好的原因。

     真正讓弗朗西斯願意放下防備的原因是這個男人攔截了不明人士越過他的防衛圈,以他在倫敦留學的女兒的名義寄給他妻子的信件。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的女兒已經去世,妻子因此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擊,不肯承認現實,為了妻子,他努力圓謊,借口女兒留學尚未歸來。

     那封別有用心的信函。

     和在弗朗西斯的雷區跳舞沒什麽區別。

     ——是的,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并不在意面前的這個家夥是否是真的“攔截”了這封信,他在意的是這封信背後的事情。

     盡管弗朗西斯算是個頗有資産的家夥,但他也沒辦法嚴絲無縫地保護好妻子。

     金錢隻能買來他強健的體魄(了不起的蓋茨比),買不了無微不至的信息攔截,他無法想象有人越過他,戳破了妻子對女兒的幻想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他已經失去了女兒,無法再承受失去妻子的痛苦了。

     “可以,但我現在要說的不是‘書’,也不是‘路标’,而是‘筆’。

    ” “‘筆’?”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陡然坐直了身子。

     “沒錯,你得到的消息裏說中島敦是‘路标’,但實際上他是‘筆’,所謂的‘路标’隻是因為‘書’和‘筆’之間的共鳴關系罷了。

    ” 男人一面說,一面解開手臂上滲血的繃帶,鮮血淋漓的手腕上傷勢駭然,還帶着深深的牙印。

     一旁守着的高級秘書官和瑪格麗特·米切爾微微側目,但男人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展示了一下,這才用嶄新的繃帶将其覆蓋。

     他笑着看着弗朗西斯,帶了點兒輕微的,同病相憐的意味:“我妻子的‘傑作’。

    ”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沉默了一會兒,主動擡手給他倒了杯茶。

     “我也在一直尋找‘書’。

    ”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話,“但我是個多疑的家夥,所以我在得知‘書’的時候,第一反應并不是‘太好了,我的妻子有救了’,而是,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麽人給我送來的。

    ” “可能你們會覺得我是個冷酷的家夥,或者不愛我妻子之類的事情,但我認為,正因為我深愛着我的妻子,所以我才絕不能容忍我對他的愛意被他人當作刀刃和工具。

    ” “你說是吧?弗朗西斯,先生。

    ” —C— 港口黑手黨大樓外傳來打鬥的聲響,并且越來越逼近。

     組合的約翰·斯坦貝克和納撒尼爾·霍桑與死屋之鼠的伊萬·岡查洛夫以及獵犬的條野采菊狹路相逢。

     另一面,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宮澤賢治和谷崎潤一郎三人與港口黑手黨的梶井基次郎以及名義上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實際上的異能特務科的卧底立原道造,還有一群港口黑手黨的下屬一同命運般地相遇了。

     而在這些混亂當中,還冒出了不少趁火打劫趁亂來一把的組織和個人人員。

     随後,所有的一切都被濃霧給彌漫。

     無數的異能力體分離開來,或是襲擊主人,或是奔走,或是與其他的異能力體相互對峙、撕咬起來…… 在中空的管道內部,瞥見這一切的中島敦看得都呆了。

     森鷗外為什麽會幫芥川龍之介劫獄? 為什麽芥川龍之介要劫獄? “——因為僅憑借港口黑手黨的人手根本就沒辦法将那些劫獄的人攔截下來啊。

    ” ——所以芥川龍之介就幹脆搶先一步“監守自盜”了。

     聚集的人員越多,就越是分不清楚到底誰是敵是友,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第一個趕到港口黑手黨地牢的人也會認為有他人捷足先登。

     ——至于究竟是誰?他們又會認為搶先一步偷跑的人是誰? 那就——不得而知了。

     “快走!”芥川龍之介催促了中島敦一句,他們需要在這個時候抓緊時間轉移位置,以免計謀不成反受其害慘被圍攻。

     到那時,中島敦就不會是“中島敦”了,而或許會變成“中島碎”也說不一定。

     國木田獨步、宮澤賢治和谷崎潤一郎……哪怕全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都在這裏也保護不了他,反而也會因此而死去。

     中島敦擡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