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劇場》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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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劇場》04 “他是個膽小鬼,永遠用最壞的惡意猜測你,目光始終聚焦在最壞的可能性上,認為你會反複無常,會抛棄他會厭棄他,那不是他的錯,那隻不過是,隻不過是因為,他就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

    ”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些就隻是因為他就隻是個膽小鬼而已。

    因為唯恐失去所以害怕得到、想着‘什麽也沒有就什麽也不會失去’,就是這樣的膽怯!” ——唐澤伊織《膽小鬼》 … 電話挂斷了。

     森鷗外無奈,這孩子還是這樣的性格。

     尾崎紅葉帶着一身凜冽的寒意和殺意推門進來,将護照往桌上一拍:“還沒問出來嗎?不行的話我去!” 報告中現場找到的藥片外形一緻,基本完整,且均隻有一個很淺的咬痕。

     至少從痕檢可以推斷,當時中也下意識咬了一口之後立刻便将藥片吐了出來。

     但問題是,中原中也沒(重讀)有服藥的習慣,安定和氟西汀藥片的式樣本來也該是不一樣的…… 尾崎紅葉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害她家崽。

     森鷗外隻好先安撫自家幹部的情緒,言外之意就是,情況不明,先別輕舉妄動。

     “如果是別的藥還好說,但為什麽是安定和氟西汀?”尾崎紅葉深吸一口氣,“這不是随便能買到的藥,而且特意磨去痕跡、重制、還要送到中也手上。

    ” 她越說越急,五指在護照也越收越緊,說到最後她卻卸了一身的力氣。

     “源頭在哪?” 森鷗外啞然,現場發現的藥片上确實隻有中也一個人的印記,他的人也實在是找不到源頭,雖然他知道有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但…… 總之他已經将消息漏給太宰了,希望他那邊能有收獲。

     “首領,你告訴我,源頭在哪?”女人徒勞的抓着那張護照,疲倦的擡眼,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帶着一種誓不罷休的力氣,盯着他。

     “……我會讓他們轉寄到異能特務科的。

    ” 森鷗外最終還是妥協了。

     … 唐澤伊織站在枕頭上,彎下腰,将繡着晚霞和雲朵圖案的被子向自己這邊拽過來。

     相比起他小小的身軀,被子顯得又大又重,他卻做得很輕松。

     感覺差不多了,唐澤伊織蹲下來,細緻的為床上那人将被子掩好,然後在床頭櫃上盤腿坐了下來。

     小小的眼睛裏盛滿了床上人的影子。

     “中也,” 他唱歌一樣念着祂的名字,聲音比室內流動的空氣還要輕微。

     一面唱,他一面左右搖晃着身子,癡癡的笑起來:“中也……這裏的中也老師……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中也,呵哈,中原中也老師……” 身後,門悄無聲息的開了一條縫。

     一隻玩偶腦袋探進來。

     唐澤伊織恍若未覺。

     系着大紅蝴蝶結的胖嘟嘟的身子擠了進來。

     接着是它毛絨絨的短尾巴…… 唐澤伊織突然收了笑:“不用特意來和我報告,不用,我知道江戶川亂步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不用,就算是用它當借口也不可以。

    ” “不可以。

    ”他理所當然的說,目光一刻也不曾偏移,“大家都想來,要是誰想來誰就可以來的話,那要我在這裏幹什麽?” 泰迪熊垂頭喪氣的走出房間,把門重新掩上了,像是一瞬間空了一半的內芯。

     “不過它真的提醒我了。

    ”唐澤伊織喃喃自語,說得好像泰迪熊不是由他的潛意識操控一樣,“太宰治那個定|時炸|彈還沒炸呢。

    ” 一提起太宰治那個膽小鬼,厭惡感便會沒由來的傾倒出來,将他淹沒。

     那是憎惡,是嫉妒,是羨慕,也是自我厭棄。

     任何事情總有個源頭。

     唐澤伊織也不是生來就如此瘋魔的。

     “瘋魔”,盡管他從不這樣認為。

     唐澤伊織的入坑作并不是《文豪野犬》,它的二設太多,多到甚至有些颠覆,盡管如此他最終還是在這部颠覆之作這裏陷得最深。

     但對他影響最深遠的還是他的入坑作,那本不見經傳的名為《■■》的小說。

     不像《文豪野犬》等作,漫畫小說動漫遊戲廣播劇舞臺劇全維度涉獵; 不像《文豪與煉金術師》等作,遊戲動漫小說舞臺劇四處開花; 連《文豪失格》之類也不像,好歹人家也是有着漫畫廣播劇CD多重載體的知名作品。

     《■■》就隻是一部名不經傳,普普通通的[原著向]小說而已,連插圖也沒有。

     小說裏中原中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努力家”,哪怕遭遇了戀人和友人的雙重背叛;求婚被拒;幼弟、長子夭折;弟弟去世;重度抑郁;身負重疾;詩生活不得意等種種不幸和不如意,也很努力的活着。

     活着、愛着、痛苦着。

     肆意、張揚、又溫柔。

     “不管是怎樣的情景,隻要努力就好了嘛,正好我的性格也是喜歡努力的嘛” 他像是一束光,在悲哀中努力掙紮,開出明快的花。

     “我将一直活下去。

    ” 但他終究沒能活下去。

     他短暫的人生最終止步于三十歲,死于疾病。

     幸或不幸,他沒能親自送走他第二個孩子。

     縱使唐澤伊織無數次耿耿于懷于他的壽限,他也無法更改這一點。

     做不到,也不忍心。

     或許這也正是唐澤伊織執着于《文豪野犬》的原因之一。

     神祇的生命力啊…… 但祂的道路依舊坎坷,并且…… 總之,相較之下,執着于自我了斷卻活了三十九歲的太宰就顯得無比可恨了。

     更何況他是個膽小鬼,他讨好他,癡戀他,卻始終不曾踏出一步,明明中也老師也不是沒有感覺! 但偏偏,陰陽永隔,生生錯過。

     ……言而總之,唐澤伊織對中原中也的愛與對太宰治的恨是對等的。

     他有多瘋狂的“愛”着中原中也,就有多深刻的“恨”着太宰治。

     無論是哪一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恨他什麽呢? 恨他能坦然自如的自我了斷; 恨他能一次次被人救起; 恨他一次次被人救起之後還能夠自然表露出那種對沒死成的真切怨念; 恨他能與中也老師相遇; 很他能與中也老師建立那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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