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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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行旋開蓋子,手腕傾斜,乳白色的液體緩緩倒在禮服上。

    牛奶迅速滲透進精細的布料,衣裙上的質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濕潤黏膩的觸感。

     他坐在沙發邊,雙手垂放在膝蓋上,眼神盯着那件正慢慢被毀掉的禮服,目光冷峻,卻又透着一絲迷茫。

     窗外的月光如水,照射進屋內,映在他微微蹙起的眉頭上,顯得整個人沉默而冷硬。

    他沉浸在這安靜的破壞中,牛奶的發酵氣味逐漸彌漫,裙子慢慢散發出淡淡的酸味。

     等到衣裙的邊緣處出現了奶漬,他終于起身,手指撚了一下被浸透的裙擺,确認自己完成了某種不可逆轉的行為後,才起身回到客房,輕手輕腳,仿佛不願驚醒這個沉睡的夜晚。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房間,溫暖的光線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南清慢慢醒來,鼻尖傳來一股熱乎乎的食物香味。

    她幾乎從不在家裏做飯,冰箱裏除了幾瓶牛奶、咖啡和礦泉水,幾乎是空蕩蕩的。

     簡單洗漱後,她從卧室走出來。

    陽光灑在客廳的地闆上,柔和而明亮。

     沈知行正站在開放式廚房裏,身穿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動作娴熟地翻動煎鍋裏的食物,油脂在鍋中發出細微的嗞嗞聲,香氣愈發濃郁。

    竈臺旁還放着煮開的牛奶,白氣袅袅上升,和窗外的晨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溫暖的畫面。

     “早上好。

    ”沈知行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他微微回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歉意。

    他放下手中的鍋鏟,直視南清,神情略帶歉疚,“抱歉,昨天晚上有點餓了,去你冰箱拿了一瓶牛奶,但忘記開燈,牛奶不小心灑到了那條裙子上。

    ” 南清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沙發,那裏躺着那件被毀掉的禮服。

    裙擺已經幹涸,斑駁的奶漬在陽光下隐約可見,發出微酸的氣味。

    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神色淡然,似是這件事情并沒有激起她心中的任何波瀾。

     沈知行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內疚,他又補了一句:“我之後賠你三條,實在不好意思。

    ” 南清頓了一下,淡淡地說:“不,沒有關系,本來就是要處理掉的。

    ” 她擡腿跨過那件裙子,仿佛這件禮服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物品。

    走到沈知行身邊,南清略微偏頭,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食物香味,神情不自覺地放松了一些:“做了什麽,聞起來好香。

    ” 沈知行見南清沒有生氣,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氣,微笑着解釋道:“我讓人早上送了些食材,放心,都是常規的食物,你應該喜歡。

    ” 他說着,把一盤煎蛋和培根端上了桌,桌面上還擺着剛出鍋的法式吐司和一些新鮮水果,整個場景透露出一種難得的溫馨。

     南清站在流理臺旁,伸手撚起一顆葡萄送入嘴中。

     沈知行悄悄看了一眼,接着低頭繼續忙碌。

     此刻,他心裏籠罩着一層隐秘的快感,所有的複雜情感,都在這一頓簡單的早餐中,找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兩人吃完早飯,沈知行回到客房,換上早上助理送來的幹淨衣服。

     今天是工作日,繁忙的事務等待着他處理。

    南清也已經準備妥當,她穿着一套剪裁利落的西裝裙,氣質幹練,顯得格外端莊。

     沈知行随意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欣賞,卻未出口。

    南清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徑直走到門口,輕描淡寫地說:“我開車送你,反正也是順路。

    ” 沈知行輕輕點了點頭,整理完西裝袖口後,開始打領帶。

     南清開門,直接撞上了站在門外的蘇淳。

    對方正提着一袋早餐,手已經擡起,明顯是準備敲門的模樣。

     他看到南清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片刻的錯愕後,迅速恢複了禮貌的笑容。

     不過,應該沒有來遲啊? 随即,蘇淳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确認時間并沒有錯,還是準點的。

    就在他正準備解釋時,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房間內部—— 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沈知行,邊走邊低頭仔細打領帶,顯然并沒有注意到門口的蘇淳。

    他的動作一如往常,神态從容,語氣自然:“廚房的垃圾我一會帶走,都是食物殘渣,放一天會有味道。

    ” 蘇淳的大腦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運作,空氣突然凝固,他的呼吸都變得滞重。

    心底的驚訝瞬間湧來,擊潰了他的理智——南清和沈知行,這兩人同居了? 腦海中閃過之前的種種跡象,那個“熱心”大姐的解釋也一下子有了緣由。

     蘇淳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那天沈知行對自己的态度會那麽差,分明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啊! 此時此刻,蘇淳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覺得手裏的早餐有些沉重,眼前的局面更是棘手。

     沈知行打好領帶,終于擡頭,眼神在碰到蘇淳的一瞬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透着毫不掩飾的冷意,帶着幾分淩厲的壓迫感。

     沈知行看了一眼蘇淳手中的餐盒,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個不帶任何溫度的冷笑。

    他沒有說話,直接略過蘇淳,徑直走向廚房,仿佛對方的存在對他毫無影響。

    然而那股明顯的領地被侵犯的厭惡感,已經滲透在他每一個動作裏。

     蘇淳:…… 他不會回去之後就直接下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