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不亡于淮水,碎山體(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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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自從第一次有人告訴溫言,十三祖當年把河伯得罪慘了,讓他不要靠近黃河,順便最好也不要靠近其他水系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腦海中預演最壞的情況了。

     在沒得到解厄水官箓之前,最大的威脅是被溺死,因為血肉之軀,需要呼吸空氣,在水中的話,對方什麼都不用幹,僅僅環境自帶的傷害就溢出了。

     後來得到的能力越來越多,他都會繼續在閑得無聊的時候,繼續預演一下。

     這種情況,正好他就在腦海中預演過。

     不止一個人這麼告訴他的時候,他平常的時候,自然是能避開就避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避不開的情況,也得提前想吧,他想過的最典型的情況之一,便是被拖入黃河水系裡,無法上岸,客場作戰該怎麼辦,後面還請教過長輩。

     想過很多,終于有一次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他一隻手抖動灰布,嘗試着讓灰布變長,然後登岸,可是兩側的距離像是在不斷拉遠,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無法靠近,河中仿佛自成體系。

     溫言稍稍試了一下,并沒有什麼意外的,他沒什麼猶豫,他隻是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自己的定位,還有附近的地圖,便立刻讓灰布化作一條遊魚,帶着他往下遊。

     他可不管是誰在影響着河道,他隻想先遁為敬,身為當代烈陽,在黃河水系裡,跟本地明顯超出那些小水神幾個檔次水神天生不對付,還在對方的主場幹架,他還沒瘋。

     他不知道河伯複蘇了沒有,但現在這情況,哪怕河伯還沒複蘇,有東西發現他進了黃河,也會想方設法的把他攔在這裡。

     之前都有人跑到水君那煽風點火,溫言可不信,沒人跑到黃河來給他拉仇恨。

     他就是當代烈陽的事情,對于該知道的人來說,肯定不算什麼秘密。

     這河岸既然上不去,他繼續浪費時間,繼續加大力量,也隻是相當于喊“我在這”,他給烈陽部發了個信息之後,就開始往下遊走。

     這裡的力量不可能是直接作用到他身上,對方能掌控的,也僅僅隻是河道的勢。

     但對方再怎麼掌握,也不可能阻擋這湍流不息的大勢。

     左右兩岸上不去,但上下遊肯定是可以的。

     溫言被灰布帶着,在水中飛速穿梭,一路向南而去。

     神州大地上,每到稍微平穩點的時代,治水就是必然會擺在統治者案頭的大課題,耗費頗大,也一直是要管的。

     到了現在,這毗鄰的幾大水系之間,就基本不存在完全獨立的情況,支流、運河、灌溉渠等等,将水系之間構建成一個龐大且複雜的水網。

     從兩千多年前的鴻溝,再到後來的京杭,一直都有人工河。

     溫言跑路的極為果斷,這條黃河支流裡,阻攔他的勢,的确對他往上遊走或者下遊走,毫無阻礙。

     他飛速穿梭,暫時沒看到什麼東西在追他,可是那個阻礙他上岸的勢卻一直都在。

     他飛速穿梭了十幾分鐘,終于感受到了勢的變化,河水裡開始有浪潮波動,水流開始了變化,撕扯翻滾,兩岸變得越來越遠,河面變得越來越寬。

     可是無論再怎麼變化,也依然無法改變一點,這河水還向着下遊奔騰不息,這便是水神都無法更改的天地大勢。

     溫言可不管對方怎麼操作,他順大勢而行,哪怕河伯親自出現,能當場打死他,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阻攔這種大勢。

     勢的變化越來越大,他悶頭前行,根本不理會,順着這條支流一路南下,等到烈陽部的直升機都出現的時候,溫言已經順着支流,進入到了一條人工河。

     哪怕進入了這裡,江河大勢還依然在,他周圍的河水依然翻騰,河水在水面之下化作暗流,卷動着溫言的身軀,似乎想要将他拉入水底,将他困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水勢忽然一頓,一股浩大且銳利的意識出現了,僅僅隻是像是看到了溫言,溫言就切身體會了一下什麼叫如芒在背,整個後背都像是被刺到了一般,渾身不舒服。

     水勢在這一瞬間,便有了極大的變化,複雜且狂暴,河道之下的泥沙被卷起,化作了渾濁的泥流,粘稠且阻礙極大,水像是一隻柔軟的大手,将他包裹着,拖拽着,想讓他逆向向回倒退。

     感受到這一幕,溫言立刻明白,他之前猜的沒錯,之前操控水勢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河伯。

     應該是河裡的其他東西,可能是這條支流的小水神,具體點可能是什麼妖物,或者水鬼之類的東西。

     現在這個,可能才是河伯的手段。

     溫言憋了好半晌,都沒用什麼招搖的力量,現在立刻給灰布加持了一個暴烈大日。

     灰布之上,紅光一閃,立刻卷着溫言的身軀,沖出了粘稠的泥漿水浪,如同脫缰的瘋馬,帶着溫言在水面上飛速竄行。

     前後左右,浪潮奔湧,一浪接一浪。

     而且這股力量還在持續增強,短短不到十秒鐘,強度就開始翻了一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讓溫言想起,之前聽說過,除了淮水之外,天下水系,沒有一個地方,是隻有一尊水神。

     河伯的力量,延伸到支流裡,應該是被大大削減了,現在這力量開始瘋狂攀升,證明延續過來的力量開始逐漸增多,河伯在靠近。

     算了算這個趨勢,溫言立刻放棄了硬剛的打算,他一隻手拽着灰布,在水面上踏浪而行,如同被一艘大飛拖拽着沖浪。

     沖出這一段人工河,進入到一個岔道之後,溫言立刻一頭紮進了水裡。

     當他進入這裡的瞬間,他身上的一個祝福便被激活。

     “不亡于淮水。

    ” 身後的巨浪,已經化作了一隻泥黃色的大手,裹挾着河底的泥沙,向着他抓來。

     然而下一刻,被困在淮水水底那片空間的水君,驟然睜開眼睛,金光照亮了昏暗的水下空間,水君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狗東西,找茬嗎?” 他都給溫言套了一絲淮水真意,擺明了就是告訴其他人,這人我罩着的。

     水系之外的家夥就算了,水君看溫言吃點苦頭,也能當樂子看,但現在這個,明顯是水系的家夥,直接追殺溫言,追殺到淮水地盤了,這不是打他臉嗎? 這下水君沒法忍了,這要是忍了,以後随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敢騎在他頭上拉屎。

     水君伸出一隻手,以溫言身上那一絲淮水真意為引,伸手一抓。

     下一刻,便見溫言身後的水面,驟然一頓,如同一瞬間定格了下來,那一瞬間積攢的龐大水勢,再次被松開之後,便化作一支肉眼不可見的大槍。

     那大槍裹挾着霸道的氣勢,一槍沖出,逆流而上,直接沖入到人工河裡,将那隻占據半個人工河河面的泥黃大手絞碎,而後去勢不減,順着河道逆流而上。

     一路沖上了上遊的支流。

     水面之下,一隻一米多長的大鯉魚,被大槍當場擊中,眼睛裡神采,當場消散,其妖魂直接給這水勢所化的大槍絞碎,魂飛魄散。

     而那大槍,***了這條大鯉魚之後,依然去勢不減,順着依附在大鯉魚身上的力量,繼續逆流而上,直接沖入到了黃河主幹道裡。

     水面之下,驟然響起一聲悶雷,平靜的河面上,湧起一個巨大的水包,漫天水流炸開,化作的細雨和水霧,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

     那一瞬間,河床都驚鴻一現。

     這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再也沒有什麼力量來追殺溫言了,水君也安靜了下來。

     溫言看到了那種力量,忍不住撓了撓頭,這就是“不亡于淮水”的意思嘛? 不是靠機制和特效,就是簡單粗暴的,你到了淮水,我保你不死的意思? 想了想,倒是出乎意料的适合水君。

     他從河裡爬上岸,拿出手機看了看,他自己的私人手機已經報廢,但是烈陽部發的手機,倒是出人意料的堅挺,到現在還能用。

     他先給總部長打了個電話,說了下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這裡發生的事情。

     等到說完之後,溫言就問到了重點。

     “部長,我問個事,你們那邊派人去看了吧?” “去了。

    ” “那我說的那個地方,能不能給挖掉?” “你對神州這方面的實力有點誤會。

    ” “很難啊?” “你說的那幾座小山,還不夠一台巨型挖掘機半個月的工作量。

    ” “啊?”溫言一驚,挖掘機已經進化到這種地步了? 但是跟着,他就大為驚喜,這可太好了。

     這狗東西,還以為如今這樣就能活下來了? 想屁吃。

     挖山根,毀地脈,碎山體。

     前倆溫言都做了,就剩下看起來最難的碎山體了。

     擱到古代,那可能就得學愚公,子子孫孫無窮匮也。

     但放到這個時代,山鬼純屬吃了沒文化的虧。

     碎山體,除了費錢之外,就沒别的難度了。

     對于烈陽部來說,費錢都不是事,隻當是增加一個工程,增加點就業了。

     溫言之前感受到山鬼做什麼的時候,他就壓根沒想再多看山鬼一眼,他這是自尋死路。

     不用放到幾千年前,放到一百年前,這項工程都是基本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放到現在,這都不算是什麼需要上頭牽頭的大工程,本地一個大開發商,隻要拿到了批文,都能搞定這種工程。

     溫言雖然不太了解挖掘機進化到什麼地步了,可他是真見過有開發商為了蓋樓,直接把一座山頭給平了,當時他就在想,這得多大的土方量,好多錢。

     正因為見過,他早就知道,這種工程,都不用問烈陽部,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