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漫漫歲月許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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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仙逝兩月有餘,謝玿自蘇州啟程回京。

    他坐在馬車上習慣性地挑起車簾,好叫身旁之人看街景繁華。

     忽想到什麼,謝玿手指一僵,卻依然保持着這個姿勢。

     街市如故,一陣風吹過,一樸素的馬車自旁邊駛過,車簾被風微微吹起的刹那,謝玿瞳孔一縮,内心震驚。

     他看見了一個女孩,她有着一張與天玑有七八分神韻的臉,尤其那一雙眼睛,隻是她手腳被縛,口被布團封住。

     謝玿放下簾子,沉聲讓端明跟上。

     那輛馬車駛進了京城最大的青樓——含怡館,的側門。

     青樓大多數是官營的,并不似鄉野的勾欄瓦肆,裡頭的姑娘們各懷絕技,或舞藝,或彈唱,皆能文舞墨,有的甚至身世良好,故而官營青樓亦是文人墨客雲集的風雅之地。

     謝玿下了馬車,走近側門,門口的兩個護院兇神惡煞,臉上仿佛寫着“閑雜人等,一律勿近”幾個字。

    護院見謝玿靠近,将他上下打量了個遍,從人非富即貴,卻也犯了難。

     其中一個護院開了口,道: “官家,嬉戲往前院走。

    ” 謝玿卻不理會,一隻腳已踏入門檻内。

     兩個護院立馬面露兇相,端明已率先出手,将二人打倒。

    動靜大得驚動了後院的正在卸貨的老鸨,老鸨略帶驚恐的目光瞬間抓住了謝玿這一身行頭——紫金绶帶! 這氣質,這模樣,官!還是個大官! 老鸨命人看住剛送來的貨,堆滿了笑便朝謝玿迎了過來。

     不待謝玿開口說話,老鸨将香帕一甩,嬌笑道: “奴家知道了,官人是嫌前院的腌臢,這後院的,含苞待綻,新鮮着呢!” 許是老鸨的話太露骨,一旁的端明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但他很想叫那老鸨閉上她污濁的嘴,莫要污了爺的耳朵。

     謝玿一聽老鸨這話,忍不住瞥了眼那老鸨,面露厭惡。

     看來這含怡館,打着官家的招牌,卻做着見不得人的買賣。

    裡頭的姑娘,在暗地裡被明碼标價,做着皮肉生意。

     惡心。

     謝玿收回目光,視線在剛卸下的貨——幾個縮在一起的姑娘,身上一一掃過,不見方才那姑娘,定還在車上。

     于是謝玿道: “我要個人,在車上。

    ” 老鸨一想,車上隻剩下一個姑娘,年紀可小了,才十歲,出落的倒是水靈。

     果然當官的,再怎樣道骨仙風,根子裡還是衣冠禽獸。

    不過她不就是掙這些禽獸的錢的嗎? 有錢拿,老鸨卻不顧那麼多,立刻百媚千嬌地笑了,道: “官人真是好福氣!姑娘才死了家裡人,活不下去了,她表舅才将她賣來,出落得水靈标緻,聲音也甜,莺兒似的,定能搏爺歡心!” 随即有意無意道: “奴家都查了,這姑娘身世清白,也算是個有來頭的,咱這青樓可不比那些拉皮條的,在官家底下辦事,講究的就是個清清白白,入這樓裡的都是正經人家!若非遭了變故,也不必自謀營生。

    ” 那老鸨謹小慎微,畢竟是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眼前之人雖是個官,到底要提防他的來意,就怕是個來查案的大捕快。

     若是來尋歡作樂,見着面開口第一句話,也算透個信兒給他。

     謝玿聽罷,不妨詐一詐她,從容道: “你不必同我拿喬,你家主子特意給我放的風,不然我也不會親自找來。

    ” 老鸨一聽,轉念一想也是,這種階品的官,怎麼可能親自來查案?多是個酒囊飯袋,一張嘴糊弄糊弄皇上就得了。

     謝玿尚且不知老鸨在心裡怎麼編排他。

     老鸨陪笑,道: “官人若是早說,奴家也不必如此廢話浪費官人的時間,定把您要的貨洗幹淨了給您送去!隻不過啊……” 老鸨忽将語氣一轉,痛惜道: “奴家本想将她養成花魁的,奈不過爺喜歡,奴家怎會拂了恩客的面子?” “不過這未開苞的價錢,自然也是往高裡漲,可這滋味啊,可是比神仙還逍遙快活!” 老鸨笑得風情萬種,端明強忍了上前抽死她的心,什麼混賬東西!才十歲啊! 不過…… 端明偷偷看謝玿。

     爺不會真要……?啊? “價錢不是問題,我隻要贖她出去。

    ” 老鸨清了清嗓子,故作驚訝道: “哎喲!奴家眼拙,還以為是一次雨露恩澤,原來是要呵護了!這價錢嘛……” “你開。

    ” 老鸨也不含糊,張口便是: “二十兩黃金。

    ” 端明氣得差點吐出血來。

     二十兩?還黃金? 你這黑心的死妖婆!買那姑娘都不要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