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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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語的确還沒有就寝。

     從上京來了這漠北蒼涼之地,她有些水土不服,平日裡都覺得嗓子幹得難受,而身上亦是如此。

    即便是日日清洗,但隻要一日不抹香膏,都覺得渾身幹癢。

     鶴語現在正褪了衣衫,放下了床幔,坐在裡面朝胸腹處塗抹着。

     小臂後背小腿這些地方,她可以讓身邊的婢女擦拭,但更隐秘一點的地方,需要褪了小衣亵褲,她都是自己動手。

     降真香還在室内燃燒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寝被,被床幔圍起來的狹小的空間,都讓鶴語覺得分外有安全感。

     謝夔推門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美人圖。

     煙霞色的床幔并不能将床榻内的一切都遮掩,相反的,輕紗将床内的那道身影勾勒得朦胧而又有攝人心魂的美感。

     雪白裸背的流暢線條,在往下滑落到腰際時,狠狠一緊,便成了江南水鄉人口中傳唱的“一搦掌中腰”。

     謝夔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倏然一下轉身。

     鶴語在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時,不由蹙眉。

     珍珠瑪瑙都是伺候了她多年的婢女,知道她不喜在抹香膏的時候有人進來。

     “誰?” 鶴語在問這話的時候就已轉身,朝着床幔外看去。

     當堂中那道看起來修長又英偉的,俨然是成年男子的身軀出現在鶴語視線中時,鶴語登時瞪大了眼睛,“來……” 最後的“人”字還沒有喊出口,下一秒,鶴語甚至都沒有看清面前這人的身影究竟是如何動的,反正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對方已經隔着眼前這煙霞色的床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另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已經橫過她的胸口,将她整個人壓在了床榻上。

     “是我。

    ”謝夔低沉着聲音開口。

     這瞬間,他對上了眼前鶴語的那雙眼睛。

    因為猝不及防和驚駭,而出現的濕漉漉的霧氣,看起來又嬌又令人憐愛。

    這麼近的距離,謝夔能輕而易舉地看見被迫躺在床上的年輕女子鴉羽般濃密的睫毛,此刻甚至還在簌簌地抖動,像是不安。

    精緻的五官在此刻看起來更顯得驚豔,謝夔手上的動作不由輕了兩分,“謝夔。

    ”他不知道鶴語究竟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模樣,他先主動開口。

     鶴語此刻的狀态不太好,她不知道謝夔是怎麼進的自己房間,但現在,她幾乎半裸着被謝夔壓在床榻上,即便眼前自己跟謝夔之間還隔着一層床幔,這副模樣被謝夔看見,也是她極為不能接受的。

     “放肆!”當謝夔的手終于松開時,鶴語眉宇間展露出來的神色陡然一變,高高在上的上京貴女姿态十足,但又奈何此刻鶴語的姿态實在跟她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味,青絲鋪滿了枕間,露出來的那抹雪白的脖頸,黑與白的對比,顯得格外強烈。

    這般場景,任由世間任何一個男子看了都會覺得血脈噴張。

     謝夔也是男人,尤其是現在他身下壓着的人,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夫人。

    他掌心裡還捏着鶴語的那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