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雨夜菩薩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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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輕抖了下滿是灰塵的麻衣,黎淵摸黑換衣,破布蒙臉,轉身出門時,隻見床腳的小田鼠瑟瑟發抖,銅鏡中自己滿身煞氣。

     「變了啊……」 黎淵微微一怔,将臉上的破布往上提了提,轉身闖入雨夜之中。

     死後重活才知生命可貴。

     在這異界他鄉,舉目茫茫不見故鄉人,誰要殺我,道爺便殺誰! 咔嚓! 驚雷炸響于夜幕之中,大雨如幕。

     黎淵奔行在雨夜中,不忘檢查着灰色石台上的諸般兵刃,破風槌,六合靴擺列整齊。

     同時,也感覺着養出内勁後自身的變化。

     一縷内勁生出,滿身血氣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調動流轉快了不知多少,繞身而動,好似時時刻刻都在滋養體魄。

     自根骨改易之後,多日再無增長的體力,似乎都開始增長。

     尤其是腰腹手腳,更像是有一團團烈火在灼燒。

     「内勁的爆發速度,和自身的氣血循環有關,氣血覆蓋的地方,才可以爆發!大循環比之小循環要好了太多了!」 「但内勁隻有一縷,随血氣而行,爆發會有一刹那的遲滞性,怪不得秦熊當時沒爆發内勁,原來是來不及……」 「和内勁武者交手,一定要快,一擊斃命最好,即便不能,也要狂風暴雨般打擊,不能給他爆發内勁的時間!」 …… 呼! 腳下發力,跨步前竄,迅疾的風雨都被一下撞開,内勁随血氣遍布全身,何處發力,就能在何處爆發。

     「腳下像是安了彈簧,一下就能竄出二三十米!速度暴漲,不對,不止是速度,全身的協調性,反應速度都加快了……」 黎淵這時候,才感覺到内勁的強大。

     這和血氣加持不同,内勁,是可以透體而出的! 直到此時,黎淵才知道自己當時偷襲秦熊是多麼正确,如果正面交手,那必然是一次苦戰。

     内勁武者爆發如猛虎,無論速度還是爆發力,唯一的破綻,就在于内勁爆發的遲滞…… 「最好是一擊必殺!」 黎淵心中一定。

     遠遠地已經看到了鍛兵鋪所在,腳下一個發力,平地跳起三四米,輕按房檐,已是翻身而上。

     再一個起伏,已落到了圍牆上。

     「後院在内院私塾後面,曹焰不在,王定居後……」 鍛兵鋪的布局,黎淵了然于心,念頭一動,已避開了守夜的幾處護衛出沒之地,到了亮着微光的後院。

     「嗯?」 突然,他伏下身子,隔着雨幕,他看到了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從于真的院子裡翻出來。

     「那是于真?」 黎淵看到了其中一人提着的長刀,猜測這人應該是于真,而另一人…… 「提着鐵槍……除了唐銅外,内院隻有王定會青蛇槍,這兩人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了?」 黎淵翻上屋頂,循着雨幕看去,那兩人顯然有着強烈的目的性,一路直行,直奔内城。

     「等他回來?還是……」 心中轉念,黎淵飛快在屋裡找了一圈,沒找到青蛇根本圖,微一轉念,追了出去。

     正經人大雨夜怎麼會出門? 這倆人怕是有什麼貓膩…… …… 呼呼~ 夜雨中,兩道黑影穿梭于臨街的屋檐上,一個起伏就是雨點飄飛,二十餘米,速度極快。

     「這些捉刀人着實風餐露宿慣了,連個鬥笠都不帶……」 倒提長槍,頭戴鬥笠,王定落在後面,看着雨中狂奔的于真,心下感歎。

     他安逸慣了,帶着鬥笠也覺得雨水打濕很不習慣。

     「拜神法的後患太嚴重了!我,必須找到一門中乘以上的武功,否則,我遲早癫狂而死……」 「……我的兵道鬥殺錘!」 大雨撲面,于真卻隻覺渾身燥熱難耐,胸中的殺意幾乎壓抑不住。

     到底是誰殺了年九?! 砰! 于真突然止步,回首看向王定: 「年九是不是你殺的?」 「?」 看着于真泛紅的雙眼,王定心中一驚,低沉道: 「你瘋了?那天我們幾個都在一起……」 「那會是誰?」 于真轉過身,低聲自語。

     他真瘋了? 王定心裡突然有些後悔和于真聯手,但此時也來不及後悔了,從此處房檐遠眺。

     夜雨中,已經可以看到千眼菩薩廟了。

     「走!」 于真深吸一口氣,沒入雨幕之中。

     王定心下歎氣,隻得跟上。

     「千眼菩薩廟?」 遠遠地,黎淵看到了兩人,他沒有飛檐走壁,而是順着街道追蹤,但也瞧見了兩人的身影。

     「那于真的拜神法,莫不是從那廟裡得來的?」 看着雨中的古廟,黎淵微微眯眼。

     自這廟送了那兩枚吊墜給嫂子,他就記挂上這座菩薩廟了,本就準備養出白猿勁後來探上一探。

     「這倒是趕上了……」 感應了一下灰色石台上的六合靴,黎淵腳下發力,也追了上去。

     為了今天,他把六合靴都空出來了。

     以他如今的爆發速度,加上這雙靴子,自忖進退自如。

     …… 「今夜似乎很熱鬧啊?」 一間小院,屋檐下,韓垂鈞負手而立,視線穿過雨幕,看着雷鳴電閃不絕的夜空: 「有這麼一場大雨,秋收應是無礙了。

    」 「倒不知韓老還有悲天憫人之心。

    」 雨幕中,方雲秀緩步走到屋檐下,摘下鬥笠:「曹焰藏得太好,我都找他不到,邱師兄出事,與此人關系極大。

    」 「老夫也是農家出身,怎就沒有悲天憫人之心了?」 韓垂鈞搖搖頭: 「什麼心狠手辣,人狠心毒,都是世人對老夫的偏見罷了,老夫素來不愛争鬥,偏偏那些人非要來逼迫老夫,如之奈何?」 「……」 方雲秀無言以對。

     宗門上下,哪個不知你心狠手毒,動辄殺人全家…… 「曹焰,老夫記得,他家祖上也是咱谷内的弟子,因為天賦不好,隻得了一門白猿披風錘?」 韓垂鈞伸手接了幾滴雨水: 「本事不大,膽子不小。

    老夫倒是好奇,哪個給了他這麼大的底氣,敢殺谷中弟子!」 「弟子明日再進一遭發鸠山,抓了再說。

    」 方雲秀已有些不耐了: 「聽說蟄龍府來了不少‘鎮武堂的探子,谷主頗為不悅,我們也得盡早回去,以免吃了挂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