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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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豪氣幹雲的拍胸脯請客,一則高興,為周先生賀喜;二則謝師,這兩三年,周先生在我身上花費了太多的心血,豈一頓酒飯了得?表表心意罷了;三則,嗯,想要借機讓嚴玉成和老爸接受我“很有錢”這個事實。

    這兩位大佬眼下對本衙内的“政治天才”基本上持認可态度,倘若能讓他們對咱的“經濟天才”也逐漸認可,豈不是爽歪歪? 有錢不能使,恰如“富貴不歸故鄉,猶如衣錦夜行”,心裡頭癢癢得緊。

     孰料周先生十分“可惡”,竟不給本衙内機會。

     “還是我請吧,剛補發了工資。

    ” 嚴玉成笑道:“老師這幾年憋屈得很了,如今要充充闊佬。

    ”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的先生,師徒倆一般的毛病,有了錢就要擺闊。

     一招待所的所長王友福去年底進了監獄,因為貪污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這是嚴玉成上位之後,給王派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一個最嚴厲的警告。

    嚴書記要麼不逮你,一旦逮住把柄,直接将你小子置于死地。

    照前些年的說法,叫作“打倒在地,踏上一萬隻腳,永世不得翻身”! 再借助五月份全縣各級政權機構恢複黨委會的契機,将各區、公社的頭頭大範圍調整了一次,一舉奠定了權力架構的基礎。

     如今的向陽縣,可以說真正進入了嚴玉成時代。

     接任王友福招待所所長位置的,是前紅旗公社的副主任鐘山。

    鐘山追随嚴玉成多年,也算得是嚴玉成的老班底。

    隻不過為人較為軟弱,放在地方上主政一方,工作不大打得開局面。

    放到招待所所長的位置上,迎來送往頗有獨得之密,可稱人盡其才。

     招待所換了所長,大廚可沒換,燒出來的紅燒肘子,還叫一個好吃。

     酒桌上,自是以周先生為主。

    人逢喜事精神爽,先生不大喝酒的人,也是連盡三杯,拍着桌子,唱起了李太白的《将進酒》。

     “……将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嚴玉成、老爸與我同聲擊掌相和。

     一曲歌罷,先生熱淚長流,竟是止歇不住。

     八年的憋屈,八年的大好年華,也難怪先生要長歌當哭! 解英老媽等一幹女同志,卻是面面相觑,大為詫異,不知道先生何以要在大好日子裡大放悲聲。

    師母有些難堪,強笑道:“這老倌,又發癫了……” 這種時候,倒用得上本衙内“插科打诨”的特長。

     “伯伯,您要換美酒,可惜啊,我們向陽縣隻産苞谷酒。

    要不,給上點茅台?”當下也不待大夥有何言語,扭頭叫道:“服務員,茅台一瓶。

    ” 老媽吓了一跳,斥道:“小俊,胡鬧什麼?” 茅台酒就那會子,也要十幾二十元一瓶,當她小半個月工資呢。

    周先生補發了工資是沒錯,可不興這樣打土豪的。

     縣委書記和縣革委主任聯袂而至,一招待所的服務員均是嚴陣以待,一聽到我招呼,屁颠屁颠拿酒去了,老媽那句斥責卻是未曾聽到。

     周先生止住眼淚,笑道:“不妨,今天高興,不醉不歸!” 茅台酒一開,滿室飄香,嚴玉成隻一聞之下,便已有微醺之意。

     “這茅台酒就是好東西啊……” 我笑道:“嚴伯伯,茅台酒固然是好,咱們向陽縣的苞谷酒其實也不差呢,正宗純糧酒,口感和後勁都不錯,就是沒啥名氣。

    ” “是啊,這個酒廠建了五六年了,一直虧損,年年靠财政撥款發工資,真不是個辦法。

    ” 老爸插話道。

     他如今正經是革委會主任,按照縣委常委内部分工,他這個縣委副書記、革委會主任主抓經濟。

    老爸前段日子一心撲在宣傳工作上,突然轉行,面對着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當真頭痛得緊。

    倒是唐海天轉為分管黨群的副書記,拍拍屁股走人,一邊“看人挑擔不費力”去了。

     嚴玉成也微微蹙眉:“果然是個難題,一百多号工人呢。

    ” 我伸出舌頭在酒杯裡舔了一下,辣的連連吸氣。

    這哪是酒啊,辣椒水吧這是! 老媽又呵斥道:“小俊,不許喝酒。

    你才多大點?” 梁巧頓時露出擔憂的神情。

     嘿嘿,老媽,你這個“多大點”的兒子,前天晚上差點幹出“大壞事”來,不定您老人家沒兩年就抱上孫子了。

     我不理會老媽的呵斥,又在苞谷酒杯裡舔了一下,再次辣得“山河變色”,連吃幾口菜,咂吧了一陣嘴巴,這才說道:“媽,我不親口嘗一嘗,心裡沒底。

    ” “什麼有底沒底?小孩子就是不許喝酒,聽見了沒有?” “嗯嗯。

    ”我胡亂答應,扭頭對老爸說道:“老爸,其實酒廠要扭虧為盈也不是什麼難事。

    ” “啥?” 老爸和嚴玉成一齊瞪大眼睛。

     嚴玉成驚喜地道:“好小子,又有什麼鬼點子啦?” 我笑道:“假如讓我去當這個酒廠的廠長,今年年底我就給你扭虧為盈。

    ” 滿桌大嘩。

     嚴玉成倒是見慣我的驚人之語,笑眯眯的伸出手來,冷不防敲我一個暴栗,笑罵道:“小子,有屁就放。

    别跟老子拐彎抹角,小心老子取消你的預備女婿資格!” 縣委書記在酒桌上如此失态,朝一個小屁孩粗言穢語,一衆服務員不禁抿嘴而笑。

     而梁巧原本巧笑嫣然的臉上卻悄悄變了顔色,偷偷打量粉妝玉琢般的嚴菲,刹那間眼裡竟蓄滿了淚水。

    我心裡一痛,這當口,也隻有裝作看不見了。

     “嚴伯伯,都說過的了,不許打我的頭,會變傻的。

    ” 我摸着腦袋,很是委屈地道。

     老爸笑道:“小俊,别鬧了,快說,有什麼好辦法?” 若論智商,嚴書記柳主任未必在我之下,所差者,今後三十年的閱曆罷了。

     “那我要先問問,縣酒廠為什麼會虧損?” “銷路打不開,産量也上不去,人員多,吃閑飯的多,自然虧損。

    ” 看來老爸對縣酒廠的情況倒做過細緻的了解。

    向陽縣工業基礎薄弱,一個百多号人的酒廠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企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