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關燈
小
中
大
所有人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能把人聚得這麽齊了。
從此，天高海闊，少年們各自精彩。
未來興許轟轟烈烈，又或許歸于庸常，但卻再也不能重逢于自己當初的那個少年時代了。
酒杯與酒杯的碰撞格外激烈，即使有人嘗不慣酒精裏的澀味兒，也會大口大口地猛灌，全然一醉方休的架勢。
結束時，不少人都矯情了起來。
仿佛到現在才敢掀開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孫浩抱着寧姜不撒手，哭得眼淚鼻涕都成了一坨，末端全黏在寧姜的衣領上，本來寧姜內心也五味雜陳，但是低頭一看，就隻剩下惡心和反胃了。
“老子雖然嘴巴上說讓你滾遠點，但其實老子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他麽考得也太好了！我以為你會留在本市的，這下好了，以後老子找你還得買飛機票，機票是真他麽貴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走開——你是真他麽惡心啊！”寧姜嫌惡道。
林方然也忽然淚眼婆娑地走近寧姜，寧姜一扭頭便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地看着自己，一時不知道她要幹嘛，腦袋瓜發出大大的疑惑，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你又在對着我哭什麽？！” 林方然一邊啜泣一邊道：“其實……其實我……我……我……我……我……我……” 她跟卡帶似的，“我”了個半天也沒後文，寧姜等得冒火地喊：“到底‘我’什麽啊？？？你倒是說啊！！！” 林方然繼續道：“我不讨厭你的……其實我……我覺得……我有點兒……” 話說到一半，身上的孫浩忽然被人一把扯開，黏在他衣領上的鼻涕硬生生拉了一條長長的絲才斷開，寧姜迅速被惡心壞了。
“YUE！！！！！！！” 他捂着嘴巴快速逃離現場，直奔廁所而去。
寧姜幾乎是把衣服弄濕透了，才清理幹淨身上的黏糊勁兒。
“你這樣會着涼的。
”陳熙走進來，目标落在寧姜身上道。
“我總不能脫了吧，我就這一件衣服。
”寧姜說完繼續擰衣服下擺，擰出一串水花來。
陳熙看了一眼他身上，濕衣服緊緊貼着寧姜身體，幾乎把他身體的線條全暴露了出來——瘦削的肩膀、細瘦的腰身、兩顆凸起的點…… 他扯了扯寧姜的衣領，讓衣服不至于貼他身體太緊：“你把衣服這樣提起來，不要讓它黏在身上。
我們現在就回去。
” 寧姜覺得直接走不太妥當，勸道：“不行吧，這還沒敘完呢，待會說不定還要唱個歌什麽的。
” “我已經打車了，一會就到。
”陳熙語調冷沉，不容拒絕。
寧姜勾着自己衣服仰着腦袋妄圖再說點什麽，卻和陳熙的眼睛對上，他眼神漆黑地盯着寧姜，像兩口深井，安安靜靜，無一絲波瀾，單看隻覺得并無破綻，細看又覺得詭異陰森得很，仿佛哪裏都透着一股危險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之間，寧姜語塞，妥協道：“那我跟他們說一聲吧。
” 說完他便提起衣服往前走。
“我去就好，你在這兒等我。
”陳熙抓了一把寧姜的手腕，阻止道。
寧姜有些費解，自己又沒喝醉，為什麽不能直接出去跟他們解釋清楚呢？ 然而陳熙已經轉身走了。
寧姜百無聊賴地待在衛生間裏等人，忽然就想起剛剛林方然如泣如訴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奇心大起，他從沒見她這樣，于是馬上掏出手機問她到底要說什麽。
手機另一頭遲遲停在“正在輸入中”，跟她剛才的德性完全一緻，寧姜覺得稀奇極了，他跟林方然從初中起就是同學，更巧合的是，倆人一直同班到高三，中途分班多次也能精準地分到同一個班，算是老同學中的老同學，但倆人關系從來沒好過，第一次見面就是互掐，從此不是互掐就是在準備下一次互掐的路上。
林方然考得還不錯，如果不是寧姜最後那一段時間的發力，保不準倆人還能在同一所學校。
——你原來喜歡男生啊？ 林方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輸入了半天發過來的消息能讓寧姜大腦宕機三秒。
寧姜回過神後，迅速打了一堆問號過去。
這次林方然倒是沒有猶豫太久，直接回了一句：班長剛剛承認的。
“哈？”寧姜大腦又宕機了。
不是陳熙才剛出去一會兒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麽啊！！！！！！！ ——我問你去哪裏了，班長說你喝醉了要帶你回去，佳瑜開你倆玩笑，他承認了…… 寧姜握着手機，看着最新消息，陷入一片淩亂。
這邊寧姜遲遲沒有回複，另一邊對話框又輸入了兩條新消息。
——嘛，也算有個結尾了。
——祝你幸福，寧姜。
寧姜沒太看懂，直接打字問：啥意思？？？ 林方然又神秘道：不告訴你，拜拜啦。
寧姜心情有點複雜，他的反應神經好像比所有人都要慢一點，直到看到林方然的這句告別他才意識到，原來這次聚會過後，許多人是真的再也不會見面了…… 這時陳熙剛好推門進來，對他道：“寧姜，我們走吧。
” 寧姜晃了一下神，随即點點頭：“嗯。
”
從此，天高海闊，少年們各自精彩。
未來興許轟轟烈烈，又或許歸于庸常，但卻再也不能重逢于自己當初的那個少年時代了。
酒杯與酒杯的碰撞格外激烈，即使有人嘗不慣酒精裏的澀味兒，也會大口大口地猛灌，全然一醉方休的架勢。
結束時，不少人都矯情了起來。
仿佛到現在才敢掀開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孫浩抱着寧姜不撒手，哭得眼淚鼻涕都成了一坨，末端全黏在寧姜的衣領上，本來寧姜內心也五味雜陳，但是低頭一看，就隻剩下惡心和反胃了。
“老子雖然嘴巴上說讓你滾遠點，但其實老子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他麽考得也太好了！我以為你會留在本市的，這下好了，以後老子找你還得買飛機票，機票是真他麽貴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走開——你是真他麽惡心啊！”寧姜嫌惡道。
林方然也忽然淚眼婆娑地走近寧姜，寧姜一扭頭便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地看着自己，一時不知道她要幹嘛，腦袋瓜發出大大的疑惑，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你又在對着我哭什麽？！” 林方然一邊啜泣一邊道：“其實……其實我……我……我……我……我……我……” 她跟卡帶似的，“我”了個半天也沒後文，寧姜等得冒火地喊：“到底‘我’什麽啊？？？你倒是說啊！！！” 林方然繼續道：“我不讨厭你的……其實我……我覺得……我有點兒……” 話說到一半，身上的孫浩忽然被人一把扯開，黏在他衣領上的鼻涕硬生生拉了一條長長的絲才斷開，寧姜迅速被惡心壞了。
“YUE！！！！！！！” 他捂着嘴巴快速逃離現場，直奔廁所而去。
寧姜幾乎是把衣服弄濕透了，才清理幹淨身上的黏糊勁兒。
“你這樣會着涼的。
”陳熙走進來，目标落在寧姜身上道。
“我總不能脫了吧，我就這一件衣服。
”寧姜說完繼續擰衣服下擺，擰出一串水花來。
陳熙看了一眼他身上，濕衣服緊緊貼着寧姜身體，幾乎把他身體的線條全暴露了出來——瘦削的肩膀、細瘦的腰身、兩顆凸起的點…… 他扯了扯寧姜的衣領，讓衣服不至于貼他身體太緊：“你把衣服這樣提起來，不要讓它黏在身上。
我們現在就回去。
” 寧姜覺得直接走不太妥當，勸道：“不行吧，這還沒敘完呢，待會說不定還要唱個歌什麽的。
” “我已經打車了，一會就到。
”陳熙語調冷沉，不容拒絕。
寧姜勾着自己衣服仰着腦袋妄圖再說點什麽，卻和陳熙的眼睛對上，他眼神漆黑地盯着寧姜，像兩口深井，安安靜靜，無一絲波瀾，單看隻覺得并無破綻，細看又覺得詭異陰森得很，仿佛哪裏都透着一股危險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之間，寧姜語塞，妥協道：“那我跟他們說一聲吧。
” 說完他便提起衣服往前走。
“我去就好，你在這兒等我。
”陳熙抓了一把寧姜的手腕，阻止道。
寧姜有些費解，自己又沒喝醉，為什麽不能直接出去跟他們解釋清楚呢？ 然而陳熙已經轉身走了。
寧姜百無聊賴地待在衛生間裏等人，忽然就想起剛剛林方然如泣如訴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奇心大起，他從沒見她這樣，于是馬上掏出手機問她到底要說什麽。
手機另一頭遲遲停在“正在輸入中”，跟她剛才的德性完全一緻，寧姜覺得稀奇極了，他跟林方然從初中起就是同學，更巧合的是，倆人一直同班到高三，中途分班多次也能精準地分到同一個班，算是老同學中的老同學，但倆人關系從來沒好過，第一次見面就是互掐，從此不是互掐就是在準備下一次互掐的路上。
林方然考得還不錯，如果不是寧姜最後那一段時間的發力，保不準倆人還能在同一所學校。
——你原來喜歡男生啊？ 林方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輸入了半天發過來的消息能讓寧姜大腦宕機三秒。
寧姜回過神後，迅速打了一堆問號過去。
這次林方然倒是沒有猶豫太久，直接回了一句：班長剛剛承認的。
“哈？”寧姜大腦又宕機了。
不是陳熙才剛出去一會兒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麽啊！！！！！！！ ——我問你去哪裏了，班長說你喝醉了要帶你回去，佳瑜開你倆玩笑，他承認了…… 寧姜握着手機，看着最新消息，陷入一片淩亂。
這邊寧姜遲遲沒有回複，另一邊對話框又輸入了兩條新消息。
——嘛，也算有個結尾了。
——祝你幸福，寧姜。
寧姜沒太看懂，直接打字問：啥意思？？？ 林方然又神秘道：不告訴你，拜拜啦。
寧姜心情有點複雜，他的反應神經好像比所有人都要慢一點，直到看到林方然的這句告別他才意識到，原來這次聚會過後，許多人是真的再也不會見面了…… 這時陳熙剛好推門進來，對他道：“寧姜，我們走吧。
” 寧姜晃了一下神，随即點點頭：“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