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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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桶一般。

     勇則勇矣,但是還欠缺一些大局觀念。

     此次其作為前鋒,他千叮萬囑讓其不要追敵太過,但是看來這些話都沒有被其聽進去。

     這些他派過去的監督的軍将也是膽怯,根本攔不住曹變蛟。

     “令騎疾馳,傳信前鋒,讓其立即止步!” 曹文诏一揮馬鞭,再度下達了軍令。

     曹變蛟麾下隻帶了五百餘名騎兵,他擔心其追擊太過深入,陷入流賊的重圍之中,他必須要領軍前去接應。

     竄入慶陽府的流賊不知道有多少,傳來的消息有說數千人,又有人說數萬人。

     若是真甯周圍的敵軍有數萬賊兵,如此輕兵冒進被圍在中央,便是九死一生之局。

     “傳令,全軍披甲!” 令旗搖動,馬蹄聲急響,傳令的騎兵從隊列的兩側飛掠而過,高聲的傳達着軍令。

     “全軍披甲!” “嗚————” 低沉的号角聲在下一瞬間在官道的上空緩緩響起,傳入了一衆明軍軍卒的耳中。

     “披甲!” 站在隊伍旁側,頭戴着紅笠,按配着雁翎刀的明軍軍官在聽到号角聲和傳令聲後,立即高聲重複着軍令。

     “披甲!” 一時間,呼喝披甲之聲,響徹了整個官道。

     軍隊行軍,有斥候探察,有前隊探路,所以一般是不披甲行軍。

     隻有斥候才會在行軍的路上的披甲行進,而且斥候還是輪流出擊,過一段時間便會有接替。

     盔甲武備動辄可達數十斤,《武編》中的記載,按九邊明軍精銳的标準為例,一身甲胄加上武備甚至可以達到九十斤。

    穿戴甲胄行軍,隻怕是要不了一時半刻,就會全部累倒,更别提什麼接敵應戰。

     甲胄穿戴繁瑣,但臨戰披甲自有章程,衆人依照章程互相幫助着穿戴甲胄、整理兵裝。

     陳望緊了緊了腰間的革帶,系好了頭上插着紅旗的高缽六瓣明鐵盔,将其扶正,牢牢的固定。

     戰場之上,任何的松懈都會要了人的性命,檢查武備容不得絲毫的放松。

     他身上這一套甲加武備,共重六十餘斤,并沒有《武編》記載中的那麼沉重。

     确認無漏後,陳望踩上一側馬蹬,隻是輕輕一用力,整個人順勢便離開了地面,而後穩穩的坐在了馬鞍之上。

     因為随時有可能接戰,為了保存馬力,一衆家丁都是牽着戰馬行進,隻有護衛着曹文诏的那一部分親衛有換乘的馬匹,才乘馬而行。

     前鋒接戰的消息傳來時,護衛着曹文诏,一直騎乘着的親衛隊也紛紛披甲和換乘馬匹。

     陳望面沉如水,手搭上了腰間的馬刀,冰冷的質感從指尖傳來,讓他雜亂的思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隻有在手中握持着刀槍的時候,陳望才會感覺到一絲的安全,感覺自己能夠真正的掌握着自己的性命。

     鐵盔前的盔沿擋住了斜射而來的陽光,使得陳望能夠看到身前的情況。

     戰馬不安的用馬蹄刨挖着腳邊的泥土,響鼻聲四起,馬鈴聲清越,一衆身穿着赤紅色甲胄的明軍軍兵已是整裝待發。

     赤色的旌旗在勁風之中招展,鮮紅的盔旗在陽光之下閃耀,無盡的肅殺之氣自軍陣之中緩緩升騰而起。

     陳望心中冰寒一片,握着缰繩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雖然早已經見慣了戰陣,不僅僅是記憶中,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短短的兩個月,已經親身曆經十數陣。

     恐懼是本能,是人在面對死亡的本能。

     軍隊訓練目的就是克服人性中的恐懼,用紀律、戰陣、裝備、技藝以及集體的力量來加強信心戰勝恐懼。

     心中的恐懼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那些銘刻在骨血之中關于戰陣的記憶,很快便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

     軍伍之中,等級森嚴。

     号令如山,不可違逆。

     “嗚————” 号角聲再度響起,這一次響起的号聲不是披甲的号聲,而是進軍的号聲。

     “快步行進!” 旌旗搖動,軍校高聲的呼喊着号令。

     官道之上,一衆明軍已是整裝待發,盡皆完成了披甲。

     在一聲接着一聲的前進聲之中,他們擡起了冷漠的臉,邁開了疲憊的腿,依舊沉默的向着前方走去。

     陳望微微偏頭看向身旁齊頭并進的大軍。

     身側是一衆頂盔貫甲,殺氣凜然的家丁騎兵。

     身後是一隊又一隊,衣甲整齊,肩扛長槍的步卒。

     官道之上,铠甲碰撞聲、腳步聲、馬蹄聲盡皆彙聚在一起,猶如暴漲的河水一樣響亮。

     《明史·列傳·卷一百五十六》: “賊據險以千騎逆戰,變蛟大呼陷陣,諸軍并進,賊敗走。

    變蛟勇冠三軍,賊中聞大小曹将軍名,皆怖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