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關燈
    第26章026 李昭以前的助理要麽是男的,要麽是已婚女性,迄今為止沒有一位是未婚女性。

    南清自從以兼職的身份坐到這個位子上時,很多人将這看作是權色交易。

     一個成功的男人将自己的小情人放在身邊,姑娘出賣色相,男人許諾錢財和地位,這在他人眼中再正常不過了。

     至于兩人十八歲的年齡差,在不少人眼中也算不得什麽。

     一枝梨花壓海棠。

     尤其還是在SugarDaddy和SugarBaby(注)都能通過上架的APP彼此配對的A國,哪怕李昭不是三十六歲,而是五十三歲、六十三歲,他站在十九歲的南清身旁,都能有人睜眼說瞎話,稱兩人般配。

     不過,這些戲谑和譏諷自然到不了李昭面前,但卻對南清帶來了些許煩惱。

     “安東尼,李總讓你将第二季度的報表重新完善後發給他。

    另外,他讓我轉告你,你在英國辦的那件事情讓他很失望。

    ”南清将手中的袋子遞了過去,沖對方颔首。

     但男人昂起自己的頭,用餘光掃了一眼南清手中的文件夾,最後冷笑一聲,接過來後随手就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知道了。

    ”安東尼故意用尊敬的語氣說,“南……助理。

    ” 這是他們故意激怒南清的一種手段,說話用了敬語,語氣卻陰陽怪氣。

     丘鶴國外和國內公司是兩個不同的文化體系,國內職級穩定,項目為團隊合作制,跳槽比較少,大家很可能做一輩子同事,鬧僵關系了不好。

    國外則是在引入幾位互聯網行業管理者後,企業內部競争激烈,一些員工開始拉幫結派,并且排除異己。

     南清剛成為李昭助理的那天下午,就收到了兩個晚餐邀約。

    而邀請人背後,則是公司目前最大的兩個派系。

     能讓李昭開心,就能謀取更多利益。

    作為李昭的“小情人”,南清的“枕邊風”是他們想要争取的。

     最後,南清婉拒了邀約。

     南清的原本意思是不願介入派系鬥争,可在他人眼中,她隻忠于李昭。

     在這種環境下,南清和李昭的緋聞,有沒有好事之人推波助瀾,就不好說了。

     “希望能在周一例會上看到仍然這麽精神的你。

    ”南清完全沒有被對方的為難吓到,她點點頭,完全不在乎他的态度,揚長而去。

     “不過是個出賣身體的雞,裝什麽女主人!”安東尼走進茶水間,咒罵了一聲。

     旁邊其他人捂嘴笑,讓他小心人多口雜。

     回到辦公室,南清向李昭交差。

    她在李昭身邊已經幹了一年助理,又跟随他去了不少商業場合,兩人的關系自然比以前親密了不少。

     “晚上有時間嗎?”李昭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他松了松自己的領帶,眉眼間帶着幾分疲倦。

     “有的,是合約方面的問題嗎?”南清立馬将手中的本子打開,準備記下李昭的指示。

     “有個晚宴,需要我去做開場舞,你有禮服嗎?”李昭說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算了,我讓Green給你發一個地址,你現在過去做造型,六點左右司機會去接你。

    ” 李昭不喜歡自己的話重複第二遍,南清沒有拒絕,不過還是詢問道:“請問是家庭性質還是商業性質?您需要我作為一個助理出現還是您的女伴?” 一年半的時間,足夠讓南清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談吐大方,自信優雅。

     隻要再給她一些時日,恐怕她能飛得更高。

     “是家庭聚會的同時,也是個商業晚宴。

    ”李昭并未回答南清第二個問題,他接了一個電話,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晚上,當身着華麗衣裙的南清挽着李昭的手出現在宴會上時,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他們的談話,将目光聚焦于站在場地中央的這兩位。

     李昭如往常一樣,黑色的西服三件套,手持一根古樸手杖,眉眼間冷漠疏遠。

     但在他身邊,穿着一襲紅色晚禮服裙的女性就要明媚的多。

    她一頭黑發披散在身後,禮服裙掐腰的設計讓她本就纖細的腰肢看起來更為美麗。

    白皙的膚色在紅唇的襯托下像是在發光,而她胸前所佩戴的鑲嵌一圈鑽石的項鏈,光是從寶石的折射光線來看,就知道這不可能是假貨。

     這樣一套行頭,足以看出李昭對她的重視。

     李昭這人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身邊跟着的女人少之又少,能被他帶到臺前來的更是屈指可數。

    可如今,他手裏挽着一個如初開玫瑰一般嬌豔的姑娘,聽她說話的時候,更是會為了配合她的身高彎下腰去,将耳朵湊了過去。

     雖然有些人知道李昭身邊的女性是他的助理,但在這親密的舉動下,他們覺得,這兩人可能并不隻是單純的雇主和助理的關系。

     “李先生,好久不見了。

    ”有人上前去,和李昭寒暄,“這位是?” 南清挽着李昭的手腕,正要說自己是李昭助理的時候,她身側的男性卻直接道:“家中的小輩,出來見見世面。

    ” “清清,這是你王叔叔。

    ”李昭面不改色為兩人做引薦。

     眼前的男性是A國華人協會會長,雖然是個沒權力的公益性組織,但在有些時候,能和他搭上邊,就能和一半華人企業家搭上邊。

     南清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順應老闆的要求,稱呼對方為王叔叔。

     這句話就像是蓋棺定論,一下子将南清的身份從李昭的助理情人變成了他的晚輩。

     而李昭也如他所說的那般,把南清看做小輩。

    并作為領路人,将晚宴上的人為她介紹了個了個七七八八。

    等到最後,南清為了幫李昭圓謊,從李總改口稱呼他為李叔叔。

     “您今天為什麽要用這樣的身份稱呼我?”南清手中端着一杯果酒,不解地看向李昭。

     “回去說。

    ”李昭掐滅手中的香煙,然後飲淨了杯中的威士忌。

     在宴會中途離去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但這在李昭身上并不适用。

    他光明正大地帶着南清離場,宴會的主人還要上前詢問他是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小姑娘耐不住性子,督促着回家。

    ”李昭笑了笑。

     宴會主人立馬附和着:“下次我邀請一些青年才俊,屆時再邀請南小姐來玩。

    ” 李昭點頭:“有勞了。

    ” 然後,他帶着南清離開禮堂。

     正值寒冬,外面飄了點雪花。

    從房間裏走出後,白皚落在肩頭。

    南清穿的是無袖的禮服,從門童手裏接過自己的大衣,涼風順着窗戶吹了進來。

    一出門,就被凍得打了個顫。

     她快步向前走去,打算先上車。

    但身後突然出現一雙手,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走吧,上車後再将衣服還給我。

    ”李昭咳嗽了兩聲,但似乎比南清更需要這外套。

     南清嘆了口氣,也不推脫,隻不過腳步加快了不少。

     上車後,司機早已将暖氣開到最大。

    南清從随車的保暖箱裏拿出熱飲,遞給李昭,然後又從前座拿起準備好的暖手寶塞到了李昭懷裏。

     “先送老闆回去。

    ”南清說道。

     汽車漸漸駛離,行駛在半途中的時候,李昭突然道:“我沒有騙你。

    ” 南清挑眉。

     “你确實是我的晚輩。

    ”李昭此時已經将手裏的熱茶喝淨,他泛白的手指把玩着杯子,沒有看南清,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母親,是我的……好友,非常要好的朋友。

    ” 聽到母親這個稱謂,南清突然擡起頭,那一刻,她眼中不是下屬對上司的尊重,而是防備。

     “南鶴,她是這樣的稱呼自己的對吧。

    ”李昭說的雲淡風輕,“但她本名其實是樓鶴。

    ” “十九年前,她二十歲,喜歡上了你父親,但你祖父母不同意,然後她和你父親私奔了。

    ”李昭的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杯沿,“你祖父母直到去世前,一直都在找你的母親。

    但很可惜的是,你母親離開後,他們的身體也垮了,沒撐幾年。

    至于他們留下的遺産,也被你其他遠房表親們吞并了。

    ” 李昭看着南清沉默的樣子,最後道:“在資助你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和樓鶴長得也不是很像。

    ” “但前段時間,你将你母親的照片放在辦公桌上的時候,我才有所确定,然後讓人去調查了。

    ”李昭笑笑,“樓鶴對我有恩,誰能想到,十幾年後我随手資助了她的女兒。

    ” 李昭的目光又移到了南清身上:“所以,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叔叔,喃喃。

    ” 南清的頭腦現在很亂,她對母親的人生完全陌生,母親也從不和她說自己的過往。

     但突然有一天,上司在你面前說你的母親是他的老友,他還跟你說了很多你不知道的有關母親的事情,那樣的沖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

     司機将汽車開進別墅,然後開口打斷了南清的沉思:“已經到了,先生。

    ” 李昭将杯子重新放回了架子上,看向南清:“想聽聽你母親的事情嗎?” 南清看向李昭的眼眸,黑色的眸子裏帶着長輩般的溫吞,她卻遲疑片刻,思考良久後,點點頭答應了邀約。

     這是南清第一次進入李昭的別墅,平日裏她隻會站在門口等候李昭出來。

     但進去後她才發現,李昭和她想象裏有些不同。

     公司裏,李昭的辦公室采用極簡設計。

    黑白兩色的裝潢,讓人一進去就先感受到些許壓抑。

     但他的別墅是标準的美式田園風格設計,房間以明亮的黃色和原木色作為主要色系,在家具的擺放上也以舒适為主。

     家中的管家聽到外面的動靜聲後,立馬等候在門口。

    他接過李昭的手杖,并為他脫下外套,然後拿起一條披肩遞給南清。

     “夜晚天氣涼,您加一件披肩吧。

    ” “謝謝。

    ”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