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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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擊聲中,宋遠航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在通訊錄裏滑動,點到徐麟,迅速打了過去。

     徐麟:“老宋,去哪潇灑了?!” “艹,潇個蛋!” “我去,你那在幹嘛,這麽吵?” “你快帶幾個兄弟過來,我和傅哥快被人拿槍指着鼻子了!對面有槍,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同夥!” “你們堅持住,我馬上來救你們!” 對面高樓天臺上,手中的槍械不斷噴射出死亡的火花,每一發子彈都精準無誤地朝這邊窗口襲來。

     傅雲行深知留在這裏無異于坐以待斃,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彈雨,他猛然轉頭,對另一邊的宋遠航吼出比雜音還大的聲音:“想辦法把門打開!待在這裏隻能是送死!” 宋遠航聞言,臉色瞬間凝重,但沒有猶豫,迅速點頭表示明白。

     子彈如同狂風暴雨般肆虐,将窗戶的玻璃擊得粉碎,碎片四濺,如同鋒利的刀片在空中飛舞。

     桌子和床邊臨時掩體在子彈的連續轟擊下,已經變得千瘡百孔,随時都會崩潰瓦解。

     槍手的手指在扳機上快速跳動,彈殼如雨點般灑落,每一發子彈都承載着緻命的威脅。

    随着時間的推移,槍聲漸漸稀疏,直至最後停歇。

     對面天臺的槍手停下了射擊,開始匆忙更換彈夾。

     “就是現在!” 宋遠航聞言,猛地閃身,一把抓住門柄将門拉開。

     兩人如離弦之箭,迅速沖出門外,然而,對面的槍手反應迅速,立刻就裝好了子彈,傅雲行沒能完全躲避過去,一枚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腿。

     鮮血頓時順着傷口汩汩而出,傅雲行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縮起腳,将整個人以牆壁來躲避槍彈。

     “傅哥,你沒事吧?!” “沒,沒事……”傅雲行咬緊牙關。

     宋遠航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将他的手搭着自己肩膀往樓下走。

     其實傅雲行心裏總有不安,但當他們快到樓道口時,這份不安才逐影呈現。

     宋遠航腳步一頓,傅雲行随着視線看去——隻見一位身高超過185厘米的男子矗立其間,全身肌肉虬結,他身着一襲黑色衣物,那衣服在他壯碩的身軀上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緊緊貼合,勾勒出令人震撼的線條。

     男人眼神銳利如鷹,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霸氣,他輕輕捏着手指,關節發出細微脆響,緊接着,他緩緩扭動脖子,頸椎間發出的“咯咯”聲在靜谧的空氣中回響。

     面對這如山嶽般壓迫而來的氣勢,宋遠航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他迅速将傅雲行的手臂拿下來,以一個保護的姿态擋在傅雲行面前。

     宋遠航:“退後。

    ” 傅雲行的身體先是一僵,随即,他緩緩退開兩步,雙眸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傅雲行:“格鬥擒拿你當年排第幾名?” “第三名,”宋遠航扭動脖子:“瞧着吧。

    ” 男人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帶着幾分挑釁與不屑,下一秒,男人像一頭脫缰的野馬,迅速朝宋遠航沖了過來。

    男人的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要踏碎腳下的石闆路。

     宋遠航見狀,立刻擺出防禦的架勢,但男人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

     兩人瞬間厮打在了一起,拳風呼嘯,腳影交錯。

    男人的體格異常強勁,每一次的揮拳都足以山崩地裂,盡管宋遠航身手敏捷,但在男人的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他隻能一個勁地閃躲。

     陽光勉強穿過樹蔭,斑駁地照在三樓狹窄的長廊裏,空氣中彌漫着緊張與對峙的氣息。

     男人的拳頭帶着呼呼風聲,以一種均速而不可阻擋的姿态揮向宋遠航的臉頰。

    宋遠航眼神瞬間凝聚,幾乎是在本能的作用下,頭部猛地一側,以一種幾乎違反物理定律的靈活,低身閃過這一擊。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宋遠航的反擊如影随形。

    他借由閃躲的慣性,身體旋轉半圈,腿部發力,右拳緊握,帶着風雷之聲,重重擊打在男人的腹部。

     然而,男人隻是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身體竟隻是微微一晃,仿佛那重重的一拳隻是輕風拂面。

     宋遠航頓時察覺不妙。

     隻見男人一把抓住宋遠航的衣領,動作迅猛而有力,差點把宋遠航整個人都提起來了。

     宋遠航隻覺呼吸一滞,喉嚨被衣領緊緊勒住,後背很快撞上了粗糙的牆面,使他能感受到每一塊磚石傳來的涼意。

     拳頭帶着無法抗拒的力量揮向宋遠航的臉頰。

     宋遠航隻覺眼前一黑,臉頰瞬間腫脹,疼痛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差點幾乎失去意識。

     本能的驅使下,宋遠航雙臂交叉在胸前,抵擋住如雨點般落下的重拳。

     傅雲行已經跌坐在地上了,倚靠着牆面,因腿部失血過多,此時面色已經格外煞白,眼裏多為擔心,嘴裏卻開着玩笑:“你這第三名是混過來的吧?” “……” 拳頭再次揮來,這一次,宋遠航沒有選擇抵擋,他雙臂如鐵鉗般迅速夾住男人的手臂,肌肉緊繃,力量在雙臂間湧動。

     宋遠航咬緊牙關,用力往外一帶,“咯咯”聲在空中回蕩,男人手臂關節在巨大壓力下發出呻吟。

     男人吃痛之下,不由得放開了抓着衣領的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與憤怒。

     然而,這還隻是開始。

     宋遠航趁男人尚未反應過來的瞬間,雙腿猛地踹出,他的腿部肌肉緊繃,力量在腳尖凝聚。

     男人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宋遠航雙腿狠狠地踹開,重重地撞在圍欄牆壁上。

     宋遠航半跪着,右手按着粗糙的地面,嘴角挂着一抹血跡的腥沫,盯着前方的男人,不注喘息:“傅哥,你可別先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傅雲行挂着一絲勉強而虛弱的微笑。

     男人伸手捂住腹部,緩緩站直身,冷厲的視線落在宋遠航身上。

     宋遠航毫不畏懼與之對視,他擡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目光堅定地迎上前去:“老子不把你關牢裏,今天老子就跟你姓!” 宋遠航抄起別人家門口的掃帚,對面男人如同兇猛的野獸,迅速逼近。

    宋遠航深吸一口氣,揮動掃帚打在男人的手臂上。

     這點傷害力對男人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畢竟他壯得像頭牛。

     男人顯然被逗樂了,他獰笑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宋遠航猛地一揮,直擊男人面門,男人反應極速,早已料到這一擊,他雙手如鉗,一把抓住掃帚杆,瞬間,兩人距離被拉進,鼻尖幾乎相觸。

     宋遠航肌肉繃緊,試圖奪回掃帚的控制權,但他的力量顯然不及對方。

     男人像是被怒火點燃,他用力扭動身體,力量之大,幾乎将宋遠航整個人當成風車般旋轉起來。

     宋遠航腳步踉跄,幾乎站立不穩,汗水順着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終于,在一次猛烈搖晃後,宋遠航的雙手無力地滑落,男人抓住機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用腳踩斷掃帚杆,随即身形一閃,将宋遠航牢牢壓制在身下,掃帚一端如同鋒利的劍尖,直指宋遠航脆弱的咽喉。

     宋遠航立即抓住尖銳的木刺,頭微微後仰,牙關緊咬,隻要稍微一松懈,這個尖刺就能插穿他的喉嚨! 木刺毫不留情面地穿透他手指的皮膚,細小的木屑伴随着鮮血一同滲入。

    鮮血順着他的手指緩緩滴落,在他的臉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男人幾乎将宋遠航壓制得無法喘息,關鍵時刻,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僵局。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從男人背後逼近,無人察覺。

     男人隻覺得一股力量猛地撞來,伴随着一聲沉悶的響動,他手中的掃帚應聲而落。

     宋遠航趁機掙脫了束縛,大口喘息着。

    他擡眼望去,隻見傅雲行手持滅火器,他的黑色褲子,小腿布料已經被鮮血染黑,褲腳邊緣還在不斷滴着血。

     男人踉跄幾步,最終倒在了一旁,太陽穴處鮮血汩汩湧出,按普通人早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了,然而這個人竟然還有意識! 男人隻是喘着粗氣,一手無力地捂着發昏的腦袋。

     “這家夥……還真是頑強。

    ”傅雲行冷冷注視着地上的男人,語氣中滿是震驚。

    他丢下手裏的滅火器,上前将宋遠航扶起。

     “唔哩唔哩——”警車鳴笛聲越來越近,兩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宋遠航正坐起身,目光卻突然變得銳利,他像是瞥見了什麽,猛地大喊一聲:“小心!” 傅雲行剛要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宋遠航重重地推向了自己身後,地面的摩擦讓他受傷的小腿傳來一陣劇痛,傅雲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當他掙紮着回頭時,眼前的景象卻足以讓他呼吸不上來。

     剛剛還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起身,此刻正半跪在宋遠航面前,眼神中閃爍着瘋狂與決絕。

     傅雲行來不及反應,就看見男人猛地轉身,向之前出來的屋子裏狂奔而去,接着,他就聽到一聲重物砸落地面的聲音。

     然而,讓傅雲行呼吸停歇的是,宋遠航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往後倒去。

    傅雲行強忍着中槍的腿帶來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從後面接住了他,将宋遠航穩穩地落在自己懷裏。

     宋遠航身體劇烈顫抖着,口腔不注地往外溢出血液,一把短匕赫然插在胸口,刀柄上的雕紋在光線下若隐若現。

     鮮血從刀刃處汩汩湧出,染紅了他的衣襟,也染紅了傅雲行驚恐萬幢的臉龐。

     “老宋……宋遠航……你……” 宋遠航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短促,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胸口劇烈的起伏和喉嚨深處的嘶吼,他艱難地張開嘴,想要說什麽,卻隻能吐出更多的獻血…… “宋遠航,你給我堅持住!不準睡過去了,馬上……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樓道內回蕩着一陣陣急促紛亂的腳步聲,當警員們來到三樓,突然間所有的嘈雜聲戛然而止……警員們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瞬間愣住。

     狹窄長廊內,傅雲行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而孤獨,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絕望,他的雙眼赤紅,嘴唇不注顫抖,懷裏緊緊抱着快奄奄一息的宋遠航。

     “救護車!叫救護車!” 歇斯底裏的絕望在長廊裏回蕩,為首的徐麟立刻掏出手機撥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