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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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似是而非的話語時,元滢滢便癡癡地發呆。

     霍文鏡說罷,便傾倒身子問道:“滢滢,你覺得如何?” 元滢滢堪堪回神,霍文鏡所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隻是柔柔颔首:“你說的有理。

    ” 霍文鏡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他壓低聲音,堪堪足夠兩人聽到。

     “若得癡心人,白首不相離。

    ” 元滢滢回之以淺笑。

     但是霍文鏡的所有僞裝,在面對李淩萱時,終于破裂開來。

     元滢滢站在橋上,伸手折下鮮花,要霍文鏡給她編花冠戴。

    初時,霍文鏡還不習慣元滢滢的指使,隻是她的語氣随意自然,沒有半分頤指氣使在。

    再瞧着元滢滢稚嫩青澀的臉蛋,柔軟期盼的眸子,好似是一個小妹妹,在求着身旁的哥哥做事,叫人無法拒絕。

    時至今日,聽到元滢滢的央求,霍文鏡已經能夠神态自若地接過滿滿一捧鮮花。

    他手指修長白皙,在色彩豔麗的花朵裡穿梭着,不一會兒就編成了一隻美麗的花冠。

     元滢滢輕拍着手,替霍文鏡喝彩。

     正當霍文鏡要把花冠,遞給元滢滢時,她卻垂下腦袋,将烏黑柔順的發髻,展現在霍文鏡面前。

     霍文鏡手指微頓,明白元滢滢的意思,是要他替她戴花冠。

     妥協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沒有及時停下這一說,隻有越退越深。

     但霍文鏡顯然不知,他隻想着,不過是戴花冠罷了,他連編制花冠這樣瑣碎的事,都替元滢滢做了,不多一件小事。

     霍文鏡舉起花冠,不偏不倚地戴在元滢滢的發髻上。

    有幾縷發絲纏繞在鮮花中,他伸出手,撥弄花瓣,将發絲攏回原先的地方。

     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袍,帶着清甜露水的鮮花香氣,摻雜着桂花油的味道,朝着霍文鏡湧來。

    他正低眉,眼神專注地幫元滢滢撥弄花瓣,那花瓣突然一動,打上霍文鏡的鼻尖。

    原來收攏好的發絲,細細綿綿地貼近霍文鏡的唇。

     輕柔,很癢。

     氣氛靜谧,讓自從出生以來,就滿是算計的霍文鏡,難得覺出幾分松弛。

     毛躁的發絲被撫平,霍文鏡的手,仍舊停留在花瓣上,他的指甲掐上豔色的花瓣,露珠順着流淌下來,啪嗒一聲,打在他的手腕。

     元滢滢輕柔的聲音響起:“好了嗎?” 霍文鏡淡淡收手,解釋道:“發絲纏在花冠上了。

    ” 像是在解釋,為何他耗費了許多時間。

     元滢滢輕應一聲,轉身對着橋下的湖泊,照着自己此刻的模樣。

    她唇角彎彎,帶着未經世俗污染的純粹。

     可這樣的女子,她終究要在花樓裡,變得腐壞不堪。

     霍文鏡面無表情地想着。

     元滢滢突然轉身,對着霍文鏡笑道:“真好看。

    ” 霍文鏡這才發現,她眼睛偏圓,瞧着懵懂而單純,眸子中閃爍的光芒,比湖水還要清澈。

    此刻的元滢滢,滿心歡喜都浮現在臉頰,她朝着霍文鏡笑着,綿軟的柔荑輕撫着鬓間的顫悠悠的鮮花。

     霍文鏡想着,元滢滢口中所說的“好看”二字,究竟是在說花冠,還是在說她自己? 花冠,繁花似錦,綴滿了枝條,自然是好看的。

     而美人,笑顔如花,應當……也是好看的。

     “……文鏡哥哥?” 安靜的氛圍被打破,霍文鏡轉身看去,便看到了滿臉難以置信的李淩萱。

    她身上穿着普通的衣裙,臉色發白,愣怔地望着橋梁之上的兩人。

     李淩萱醒來之後,頓覺天翻地覆,他們雖然離開了柴房,但仍然困在花樓中。

    更讓李淩萱心裡惴惴不安的是,高羿得知她有疾,隻來過一次。

    霍文鏡早出晚歸,她根本見不到幾次面,殷羨之更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絲毫不能顧及到李淩萱此時惶恐不安的心思。

     李淩萱從下等房中跑了出來,她要去找霍文鏡,找高羿。

    可她卻看到了,心中惦念的霍文鏡,正在與花樓女子,溫情缱绻。

     一種莫名的惶恐,蔓延至李淩萱的胸口。

     不該這樣的,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她若是生病了,高羿會弄些好玩的把戲哄她,霍文鏡會溫柔地寬慰她,而殷羨之雖然性子冷淡,也會守在一邊。

    而不是像如今,她被冷落以待。

     李淩萱跑到橋上,依稀認出了元滢滢的身影。

    她心裡又急又氣,暗道若不是當初元滢滢不肯幫忙,他們早就各歸其位,她定然還是衆星捧月的大小姐,何至于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