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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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世界好不公平,給他人的名,卻不許他生人的情。

     黑頭青年捧着自己的臉,不想讓别人去看他脆弱流淚的模樣,委屈極To伊利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回憶起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母親安慰孩童那樣,拍着他的背,一遍遍重複:“好了,好了,我們就要到家了……那裡雖然比不上你們的氣候,但算是溫暖的地方了,我們可以種許多許多花,你知道嗎,在戰亂年代,如果能看到一束色彩鮮豔的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種一院子的向日葵吧,還從來沒有好好問過你一喜歡向日葵嗎?” 王耀縮在他寬厚的懷抱裡,_時貪戀這濃濃的暖意,不想出來,沒有及時的回應,但伊利亞還是說起來:“就像它的名字一樣一向往光明之花,能給人帶來希望,花語是忠誠,沉默的愛和愛慕。

    ” 進入深夜,車廂裡昏暗下來,短短幾分鐘陷入濃稠的黑暗,人們都沉沉睡去,萬籁俱寂,隻剩下火車行進的突突聲。

     “俄羅斯有他卸不下的驕傲和蔑視,但伊利亞·布拉金斯基願意卑微地承認,他對你的心迹,和向日葵是一樣的。

    ” 低沉的表白在沒有一束月光的詭谪夜色裡,固執地浮在空中,卷着跨越T年和七千公裡的鴻溝,舒展開來,不肯煙消雲散,随風逝去。

     他演了一場少年時代偷偷對着鏡子排練了無數遍,台詞都滾瓜爛熟的戲劇,他是劇本裡的男主角,他愛慕的人是另一個男主角,沒有看客,沒有喝彩,即使有朝一日舞台坍塌,殘忍謝幕,也很好,足夠了,太奢侈了。

     第十六章向日葵 ——他們确實種了鋪天蓋地的向日葵,橘紅色的,未烈焰一樣熾熱,竭盡心力去燃燒綻放,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熱烈地受着這個并不完美的世界,彌補曾經的那些遺憾。

     火車一路向南行駛,沿着伏爾加河,在這片寶貴的黑土地上長滿了硬杆小麥,喬本植物,道路兩邊生長着堅韌高大的白楊、松柏、桦樹。

     這裡有丘陵間或湖沼,森林和草原交錯,經過一連串彼此溝通的低窪湖泊,伏爾加河進入廣闊而微有起伏的低地。

     從火車的車窗向外望向遠方,是對岸的樹木與群山。

    馬上就要到站,天已經慢慢開始陰沉,遠處的雷電一個接一個——下雨了。

     可是田間地頭的人們并不急切的離開,而是繼續着眼前的一切。

    似乎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天氣,或是早已意料到,這隻是一場并不可怕的稍縱即逝的家常雨。

     火車發出長長的轟鳴聲,開始駛入站台,緩慢地滑行很長一段後終于減速停下,乘客們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提起行李箱陸陸續續慢悠悠往外走。

     王耀緊緊攥着伊利亞的手低調的跟在人群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