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楊佑喜,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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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進門了,隻是在門口喊小豆丁去接。

     小豆丁那時候小,卻也知道楊佑喜不進門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晚小豆丁吃着楊佑喜送過來的肉包子就覺得心裏難過。

     “爹,喜哥哥都不進門了,是你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嗎?” 丁南覺得一口包子卡在了喉嚨裏,他咳了半天,“瞎說。

    ” 嘴上說着小豆丁瞎說,可其實他心裏也挺難受的。

     還是這一年的夏天,楊佑喜被大雨困在了山上。

     因為這幾天雨大,張柳天天都忙着看莊稼,楊佑喜待着無聊,就帶着鬥笠背着背簍去了山上。

     他頭幾天在山上看到一處野菜長的好,本來打算過兩天去摘的,可沒想到這大雨一下就是好些天。

     楊佑喜就想那野菜再不撿回來就該老了,于是這個膽大的哥兒就趁着雨小些的時候自己上了山。

     可他剛到山上雨就大了起來,楊佑喜沒辦法就找了個山角躲雨,結果這哥兒心大,躲着雨就睡着了,再一睜眼天都黑了。

     他這才覺得怕,慌張的背着背簍就要摸黑下山。

     可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大雨天。

     楊佑喜一個腳滑就摔了一跤,他費勁的爬起來,才發覺他的腳不能使勁了。

     大雨如注,淋的他睜不開眼睛,他抹了下眼睛,有點想哭,就在他無助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喊他。

     家裏人找楊佑喜已經找瘋了。

     楊川幾個濕着衣服把村裏村外找遍了都沒找着人。

     丁南知道楊佑喜樂意上山,他就帶着人往山上找,可山頭都找遍了也沒找到人。

     丁南慌的連摔了好幾跤。

     他邊找邊喊,終于聽到楊佑喜的聲音。

     “我在這。

    ” 丁南慌忙跑過去,就見楊佑喜扶着樹,一隻腳已經不敢挨地了。

     “摔到腳了。

    ” 楊佑喜點頭,丁南見他濕的不成樣子,就忙把自己的外衣脫給他,雖然他的衣服也是濕的。

     “上來,我背你下山。

    ” 楊佑喜見他全身摔的都是泥,就說:“你能行嗎?別把我背摔了。

    ” 丁南嘆了口氣,朝他的腦袋上揉了揉,“真不乖,家裏人都急死了,這大雨天你往山上跑做什麽?” 楊佑喜小聲說:“挖野菜。

    ” 丁南:……。

     丁南把楊佑喜穩當的背下了山,楊佑喜就說:“我還怕你摔呢,沒想到你還挺穩當。

    ” 丁南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擱,就怕碰着人家哥兒的屁股。

     “那是急的,根本就顧不得腳下。

    ” 楊佑喜彎起了唇,“所以,我丢了你很着急。

    ” 丁南腳步一頓,沒有吭聲。

     丁南把楊佑喜送回了家,一頓罵是躲不了的。

     丁南瞧着張柳那心疼的不行,還要罵人的勁就勸,“行了,二嬸,我瞧喜哥兒也吓着了,還淋了這麽久的雨,趕緊讓他收拾收拾歇着吧。

    ” 張柳早心疼壞了,聽了勸就去燒熱水去了。

     楊佑喜朝丁南露出一個調皮的笑。

     丁南覺得心頭怦然,卻又扭頭回避了他的眼神。

     當天夜裏楊佑喜就發了熱,好在丁南提前備了藥。

     張柳來敲門的時候他本來可以直接把藥給張柳的,可他又巴巴的跑去給他瞧了脈。

     張柳在竈屋熬藥,丁南就進了楊佑喜的卧房。

     其實這是不合規矩的。

     可丁南給自己找借口,他想自己是大夫,病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樣。

     屋裏楊佑喜穿着素淨的裏衣,他小臉燒的通紅,微皺着眉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丁南坐過去,握住他細白的手腕給他瞧了脈。

     楊佑喜睜開眼睛,望着他。

     丁南朝他笑,“身子是自己的,可別在生病了,二嬸多着急。

    ” 楊佑喜望着他,那眼神太過直白,“丁南哥,我……。

    ” 丁南打斷他,“好好休息。

    ” 楊佑喜又喊了一聲:“丁南哥。

    ” 丁南走出了屋,腳步都沒有停。

     又一年,楊佑喜已經十七,張柳已經在給他相看人家了。

     楊佑喜是張家的嫌胖,李家的嫌矮,朱家的嫌醜,反正就是沒一個他點頭的。

     張柳氣的嘀咕了他好些天。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楊佑喜一直都不死心,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喜歡丁南。

     也許從他見丁南的第一面起,就已經中意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了。

     而且他其實能感覺到,丁南對他也不完全沒有意思。

     之所以躲着他大概就因為他帶着個孩子。

     于是楊佑喜大膽的給丁南做了雙鞋,不過換來的卻是丁南更加的疏遠他。

     楊佑喜氣的躲在屋裏悶了兩天,然後答應張柳跟王家的兒子相看。

     短短的一次見面後,楊佑喜居然點了頭。

     張柳是當娘的,當然就覺出了不對勁,所以就算是楊佑喜點了頭,他也沒允王家定親的事,隻說再等等。

     而楊佑喜點頭要跟王家定親的事很快就傳到了丁南耳朵裏。

     丁南表面是沒什麽反應的,可第二天他就借口去了隔壁的王家村,打聽了不少王家的事,在知道王家的兒子脾氣很壞,對他爹娘都是動口動手的時候,丁南當夜就去找了楊佑喜。

     那天的月亮很圓,楊佑喜覺得好久都沒瞧見過這麽圓的月亮了。

     丁南在一旁口若懸河的說了半天,結果楊佑喜就盯着月亮樂。

     丁南急了:“喜哥兒,王家真不是個好歸處,你聽清了沒?” 楊佑喜點頭,就說:“那就村口劉家吧。

    ” 丁南“啧”了一聲,“他家也不成,一家子都是心眼小的,一年都吃不上兩回肉,你嫁了也是過苦日子。

    ” 楊佑喜笑容更盛:“那,鄭家?” 丁南還是擺手,“他家更不成,他家裏是他娘當家,他兒子穿件衣裳都得聽他娘的,你嫁過去了肯定要給你氣受的。

    ” 楊佑喜拽了把樹葉子,“丁南哥,我嫁到誰家你都說不好,那我怎麽辦?” 楊佑喜說着就去看丁南,“我喜歡的人又躲着我,那我,出家去吧。

    ” 丁南心頭一梗,半天都沒說出話。

     那天之後丁南就一直在琢磨,他想來想去,覺得這裏的漢子都配不上楊佑喜,也包括他自己。

     他琢磨了好些天,可越想就越煩惱,實在是琢磨不透了他就往鎮上跑。

     本來到鎮上去是打算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沒想到,他一到鎮上看到好吃的想的是楊佑喜愛不愛吃。

     看到好看的衣裳想的是楊佑喜會不會喜歡這顏色。

     看到香膏他就要想楊佑喜平日裏擦的是哪一種?哪一種是他喜歡的香味。

     最後他又到了一個賣發帶的小攤上,挑挑揀揀的買了兩條發帶揣在了懷裏。

     這一趟街市走下來不光沒少些煩惱,還更加的迷茫了。

     他悶着頭回了村,結果剛好楊佑喜就在村口逗孩子玩,他懷裏抱着小豆丁,跟前還圍了一圈的孩子,都在聽他講故事。

     丁南摸了摸胸口,扭頭回了家。

     其實他回避楊佑喜倒不全是因為他跟前有個孩子,也不是因為知道張柳的經歷,而是害怕。

     害怕有一天上京會有人找到他們,害怕連累了楊佑喜。

     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人,真的值得楊佑喜托付嗎? 直到那天,他挨了楊川一頓揍,又被楊川陰陽怪氣的罵了一頓。

     等楊川走後他就在院子裏坐了好半天,思來想去的都覺得是自己懦弱。

     想到最後他決定得試試,就算鬧一場,他也得試試。

     可人生就是如此,你越是躲避,就越是害怕,越是煩惱,但當你真的有勇氣向前一步後,才知道從前的種種全是庸人自擾。

     和楊佑喜互通心意後,他跪在張柳面前求得了一份良緣,和一個溫暖的家。

     楊佑喜窩在他懷裏,想到從前就要說他,“真是個憨子,就這麽點事你就把自己困在局裏出不來了?” 丁南摟緊他,也罵自己憨,“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們居然已經成婚了,而且孩子都這麽大了,喜哥兒我真是越想越歡喜。

    ” 楊佑喜笑,“我也歡喜。

    ” 丁南望着他歡喜的小模樣,就感慨,“我到現在還記得頭一回見你的時候,你病的厲害,瘦的像隻小貓,但眼睛卻亮晶晶的。

    ” 楊佑喜也說:“我也記得頭一回見你的時候,你就給我紮針,還哄我說不會疼。

    ” 丁南親了親他的額頭,“真好,喜哥兒如今是我夫郎了。

    ” 楊佑喜彎唇笑,捧起丁南的臉就親了一口。

     丁南心下一動,擡手把人摟上了床,“好夫郎,我們歇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