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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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往事下 持續縮小的法陣內,群妖焦急不安,攻之無果後紛紛現出真身四處逃竄,坍塌的水榭長廊掉進水中沉入湖底,樓臺瓦礫砸向地面揚起滾滾塵煙。

     蒼瀾變成一頭身軀龐大的狼,眼神悍戾,嗜血的眸子緊緊的盯着清霖。

    桑羽坐在它的身上,探手為枝,猛地撲向空中的少年。

     粗枝綠葉将清霖纏在中間,須臾之後化作敗葉朽枝。

     桑羽的一隻手臂被吸了進去,蒼瀾大驚,瞬時恢複人身抱住桑羽,和鎖靈陣一起消失在視野中。

     清霖倏地睜開雙眼,眼眸清透決絕,指間不斷的變換動作結出印記,毫無血色的薄唇輕啓:“封”。

     “豎子嚣張,待我出去必要食你肉嚼你骨。

    ”滄瀾勃然大怒道,轉而嗤之以鼻的說:“不過是靠個法陣,還真當自己是清心了。

    哼,即便清心在世也隻能封住我一個,你竟敢吸納成百上千,真是不知死活。

    ” “不知死活!”群妖應和道。

     桑羽哄道:“你困不住的,不如主動放我們出去,還能免了反噬之苦。

    ” 是啊,困不住,那怎麽辦呢? 清霖指間快速的結着印記,一起灰飛煙滅吧。

     他的眼前又看到那個青衣少年攔住他的去路,浪蕩不羁的說:“來,叫聲疏影師兄聽聽。

    ” 那張臉那雙眼明明那麽好看,怎的就這張嘴這麽招人煩呢,疏影師兄?呵,明明自己才是師兄。

    以後再也聽不到了,有點可惜呢。

     這雙修長的手結印總是轉瞬既成,清霖無聲道:“燃。

    ” 烈焰自體內蔓延開。

     能焚盡一切的無間之火,原來是這種感覺,全身痙攣,五髒六腑都在扭曲着抽搐着。

     瓦舍裏,白衣少年坐在矮凳上,雙手緊握着凳子的邊緣。

    青衣少年蹲在地上卷起白衣少年的褲腿露出膝頭,用仙力止住血,邊倒藥粉邊說:“以後疼了痛了要告訴我,不要總是悶不吭聲的一個人忍着。

    ” 痛,好痛,真的好痛,疏影我痛,我好痛啊疏影…… 每根骨骼每滴血液都在燃燒,仙靈心口處的那道溝壑開始四處蔓延,迸裂,瓦解。

     什麽大陣,疏影早已顧不得,在清霖吸納進妖靈時就飛奔而去。

     那麽多,那麽多他怎麽吃得消,他怎麽還在結印,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等等,那個印,“清霖!住手!住手!!停下來,我叫你停下來!” 空中的白衣少年還是那麽的一塵不染,衣擺随風搖曳,卻在剎那間泛起藍色火焰,火焰很小卻極快。

     疏影瞳孔驟然放大,驚慌失色,來不及施法,徒手從身體裏強硬的生拉撕扯出一半仙靈護在少年周身。

     最後一點藍色火光在這護身法陣中消失殆盡,清霖的軀體蕩然無存,隻有一副半透明的仙靈,裂開的紋路觸目驚心。

     弟子們趕到時,見疏影跪在地上,嘴角溢着一絲猩紅,眼框早已濕透,抱着那副殘存的破爛不堪的仙靈,顫抖着喃喃自語:“我帶你去入輪回,對,我帶你去,去入輪回。

    ” 明德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麽,喉間卻像是被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扼着難以開口。

     疏影抱着清霖飛快的越出青澂山,景物虛晃而過,懷裏的人似是醒了,睜開那狐貍似的眼,狹長的眼尾布滿了紅絲。

     清霖望着疏影,真好,還能有機會滿足一下他的心願,輕聲喚道:“疏影師兄。

    ” 疏影駐足,指尖一顫,心如刀絞哽咽難言,低下頭竭力的牽起笑凝着正在消散的人,艱難的嗯了聲。

     清霖暗暗自嘲,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下任掌門,也做好了準備,怎的就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然定會早點告訴疏影他喜歡他,轉念一想,還好沒說出口。

     天很藍,雲很白,空氣中泛着絲香甜。

    記憶中的山坡上開滿了各色各樣的野花,紅白黃粉藍,大小不一,漫山花開時還有胡蝶小蟲。

     清霖蹙眉忍住灼燒之痛,努力的揚起一抹難以看出的笑,聲音低弱的問道:“大屋山的花……開……了嗎?” 空中劃過一顆流星,是清霖的命星,護身法陣裏的仙靈阖上了雙目,裂紋猝然碎開,身形不在,隻餘縷縷白霧飄蕩其中。

     林間盤旋數隻燕鳥,嘴裏銜枝往返築巢,不遠處的飛瀑直流而下落入潭中,水花打濕沿岸的青苔,一旁蓬松的土壤拱起,地龍探出頭來東張西望。

     疏影直身跪着,淚水順着眼眶流到下颌滴到捧着的法陣上,又順着法陣掉落在地。

     日月更疊,不知過了多久,他方才顫着身踉跄的站起來,觀着護身法陣快速的捏動手決,法陣漸漸縮小,裏面的雲霧成團的缭繞在一起。

     疏影把清霖貼在心口放着,回到藏書閣翻閱大量古籍,最後在祖師清心尊者的手記中提到修行之人可化善緣為福報,福報夠多可圓一願。

     于是,他去了很多地方,所過之處必結善緣,小到遞塊青瓦,大到降妖除魔。

     他幫泥像塑過身,也幫孩童摘過果,每到夜深人靜便施法将所得的善緣化為福報投入懷裏的法陣,虔誠道:“願清霖新生。

    ” 然後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