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屠夫斩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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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當屠夫斬骨刀取代練功錘進入掌兵箓,黎淵有些不适應,好像是被人扒走了一件衣服。

     “我記下的樁功和錘法還在,但,精通級的錘法一去,那種練錘幾十年一樣的熟悉感沒有了……” 黎淵靠着土牆感受着: “但卻有種剁肉剁了很多年的感覺……看來,掌馭兵器的更換對我影響不大,但似乎也不能随時更換……” “兩天才能更換一次掌馭之兵嗎?” 黎淵心下了然。

     …… …… 之後的幾天,黎淵換回了掌馭之兵,憑借着精通級的錘法加持,樁功漸入佳境,但飯量也越來越大,幾乎每天都要去買個半斤碎肉。

     二哥給的碎銀很快要見底,黎淵一向堅定的認為,錢最好的去處就是花到自己身上。

     秦熊之後沒再來傳授披風錘,似乎是有了押送任務,路忠代為傳授,幾天下來,十八式錘法也都囫囵教了一遍。

     黎淵沒再展露更多,隻是恰好比其他學徒的進度快一點,引人注意,又不顯得紮眼。

     …… “黎淵,過來我這收拾一下!” 這天,剛站完樁的黎淵還沒來得及擦拭身體,就聽到孫胖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幾個沒進屋的學徒聽到聲音,頓時加快了動作,紛紛回屋,黎淵揉捏着手腕,應了一聲,來到孫胖子的小院。

     作為掌管大半個鍛兵鋪吃喝的掌勺,孫胖子的待遇自不必說,獨立小院,頓頓有肉不說,還能洗熱水澡。

     此刻,酒足飯飽的孫胖子,正在屋内泡澡,也不避諱黎淵,靠在澡桶裡,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煙袋。

     “聽說你錘打的不錯?” 看着收拾殘羹冷炙的黎淵,内屋的孫胖子吐了個煙圈: “可惜啊,可惜。

    ” 這胖子…… 黎道爺心下微動,收拾的動作放緩,疑惑擡頭: “掌勺可惜什麼?” “有件事,我也是剛知道。

    ” 随手在澡桶外磕了磕煙袋,孫胖子壓低聲音,嘴角帶着笑: “那秦熊好武藝、好酒肉,但最好的,卻是女色!” “啊?” 黎淵心頭一動。

     “據說,他在柴漁坊裡就養着一個,聽說姓牛,身段苗條,頗有姿色……” 孫胖子略有戲谑: “聽說,她姓牛?” “姓牛?” 黎淵心思一轉,已想起一人: “牛貴?!” 微驚之後,黎淵回神。

     名額被内定他有些失望,卻也沒太放在心上,傳承兩百多年的老字号,要沒有晉升途徑,早倒了。

     沒有這一次,也有下一次。

     至不濟,他也提前一兩年學到武功,不虧…… “咱鍛兵鋪兩百來年的老字号,培養學徒自有流程,但按例不會是秦熊來教你們武功的……” 放下煙袋,孫胖子挺着老大個肚子從浴桶中站起,胡亂擦拭了幾下,就披上衣服走出來。

     “原來如此……” 黎淵略有些失神。

     有些好奇這孫胖子想做什麼。

     莫不是歪打誤撞入了這胖子的眼? 還是說…… “這次加入内院的名額,各個院子都隻有一個,所以,一個多月前,牛貴加入了中院,你懂了嗎?” 孫胖子似笑非笑,想瞧瞧這小子不甘失落的表情。

     黎淵低下頭:“多謝孫掌勺提點。

    ” “你不失落嗎?” 孫胖子稍有些失望:“你明明是表現最好的,卻不能去内院,心裡莫非沒有怨恨?” “失落有一些,但不多。

    至于怨恨……” 黎淵心中一凜,低着頭老實回答: “這個機會本來就不是我的,為什麼要怨恨?起碼我學到了武功……” 孫胖子收斂笑意,盯着黎淵看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倒是有些意思……” “這胖子……” 黎淵被盯的心頭發毛,這孫胖子隻怕武功也不低? “可惜,你還是錯了。

    ” 孫胖子磕了磕煙袋,淡淡道: “白猿披風錘雖不算鋪内頂好的武功,卻又怎麼可能輕易傳給你們?” “不全?” 黎淵反應過來。

     “招式,自然是全的,但隻有招式樁功,就算是上上等根骨,沒有三五年也别想入門!” 孫胖子說話的同時,肥大的手掌也已落在黎淵的肩上。

     黎淵想躲,但哪裡躲得過去,劇痛與寒意幾乎是同時湧入心頭。

     “你這根骨也算可以,中等勉強,算中下吧?可惜,身子骨弱了些……” 黎淵背後有些涼,冷汗浸濕了衣衫。

     被那大手按肩的刹那,他隻覺好似落入虎口的羔羊,生死不由得自己。

     此刻不由得大喘氣,心髒砰砰亂跳。

     這在秦熊身邊谄媚賠笑的胖子居然如此厲害?! “怎麼,我會武功你很驚訝?” 孫胖子頗為享受别人的震驚錯愕: “你道我憑什麼掌握中院掌勺這麼個肥差?我的武功,哼哼……” 不是因為你姐夫是二掌櫃嗎? 黎淵心中腹诽,卻也隻能作洗耳恭聽狀。

     “白猿披風錘,有内外之分,大小三合之說,又分練法、打法,以及呼吸法。

    ” 月色照下,沒有了笑意的孫胖子淡淡說道: “現在,我傳你‘猿六呼吸法’!” 這麼複雜的? 黎淵有些發怔: “你為什麼要教我?!” “教你個乖,這世上但凡想要人另眼相看,要麼你天賦不差,要麼,得有所圖…… 就你這中下根骨,還能是因為你天賦過人不成?” 孫胖子踱了幾步,負手回身,夜色下,仍可見其肥臉上的哂笑: “自然是因為你家二哥給我塞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