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群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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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做蔣慶之的父親綽綽有餘。

    論輩分,表兄和表弟。

     長兄如父啊! 這不,嘉靖帝就不自覺的把自己代入到了蔣慶之長輩的身份上了。

     黃錦心中一怔,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那盧靖妃那裡……” 此事是盧靖妃的手筆,您總得給個态度吧? 否則,後宮女人一哄而上,那位蔣公子怕是要吐血了。

     嘉靖帝淡淡的道:“朕當年進京的路上,曾見一群猴在山間争鬥,鬥來鬥去,隻是無聊罷了。

    ” 後宮女人在道爺眼中,也就是一群猴。

     黃錦不敢接茬了,“陛下,錦衣衛密報,蔣家周圍有不少人在盯梢。

    ” “這也是一群猴。

    無事生非,無所事事。

    ”嘉靖帝突然罵道:“一群瓜皮!” 當年還在安陸時,嘉靖帝有個先生是陝西人。

    老先生脾氣火爆,但卻懾于王府規矩多,一肚子火氣有時候沒地兒發作,便用陝西話罵人。

     嘉靖帝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了陝西話,而且,大多是罵人的話。

     黃錦試探道:“奴就擔心有人在其中圖謀不軌。

    ” “錦衣衛那邊怎麼說?” “錦衣衛說可派人護衛。

    ” 嘉靖帝默然良久,“朕在西苑形同坐監,慶之在蘇州苦了多年,就不必了。

    ” “那……” “上次朕記得陸炳說,安排南下的那個什麼百戶穩重?” “是,不過是個女子。

    ” “女子……” 嘉靖帝再度垂眸。

     就在黃錦準備出去時,就聽嘉靖帝說道:“女子,好。

    ” …… “什麼?” 窦珈藍要瘋了。

     陸炳微笑道:“你此次南下很是穩健,陛下頗為贊許。

    這不,陛下令你去蔣家護衛蔣公子,便是重用。

    ” 窦珈藍第一次大膽盯着陸炳,“指揮使,那不是變成了護衛?” 堂堂錦衣衛百戶,竟然做權貴的護衛,有這個先例嗎! 陸炳臉上多了一抹冷意,“你的腰牌還在,怎地,想抗令?” 若非此事是嘉靖帝的安排,陸炳此刻便能令人責罰窦珈藍。

     窦珈藍深吸一口氣,低頭,“領命。

    ” 她走到門外,突然回身,“指揮使,下官此後可要回錦衣衛點卯?” 如果能回來,那就還有回歸錦衣衛的希望。

     陸炳看着手中的文書,平靜的道:“不必了。

    ” …… 窦珈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出了房間,就見外面站着十餘同僚。

     大多在笑。

     “一個女人也想在我錦衣衛飛黃騰達,癡心妄想。

    ” “如今黃粱一夢結束了。

    ” “做了那位蔣公子的護衛,此後大家相見該如何稱呼呢?讓老子想想,要不叫做……窦護衛?” “哈哈哈哈!”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女人太有出息也是錯。

     窦珈藍平靜的背着包袱走出錦衣衛。

     她并未回家。

     而是徑直去了鳴玉坊。

     巷子外,剛和孫重樓逛街回來的蔣慶之也看到了她。

     這妹紙,怎地像是來投奔我的? 蔣慶之暗自一笑,覺得自己想多了。

     “那個病痨鬼來了。

    ” 巷子周圍蹲着些‘閑漢’,有人暗自嘲諷。

     随着時光流逝,蔣慶之的不少事兒也從蘇州府傳到了京城。

     贅婿之子,娘胎裡帶來的肺疾,能讀書,但據說是個書呆子…… 而且膽子小。

     原身的膽子是不大。

     所以不少人已經準備撤回自己的眼線。

     臨走前,大夥兒不介意吐槽一番,也算是為自己這陣子的辛苦蹲點解乏。

     孫重樓大怒,回身罵道:“狗賊,誰說的?給你孫爺爺站出來!” 一個男子站起來,冷笑,“你是誰的爺爺?” 他指着在場的人,“這裡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出身,有本事,你便再說一句。

    ” 這是狠話。

     一般人到了這個時候就會偃旗息鼓,息事甯人。

     這也說明男子不想為背後的主人惹禍之意。

     可孫重樓是誰? 他指着男子,“你爺爺我說的便是你!” 男子勃然大怒,罵道:“卧槽……” 尼瑪二字還未出口。

     啪! 孫重樓瞬間一巴掌把男子抽的幾乎離地起飛。

     就在此時。

     一抹刀光閃過。

     “小心!” 有街坊喊道。

     完了! 現場的眼線們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歎息,或是嘲笑…… 這位新貴。

     剛享受了幾天好日子。

     沒了! 孫重樓剛抽完男子,距離蔣慶之有三步距離。

     可刀光眼瞅着就要臨身。

     蔣慶之卻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刺客。

     嘴裡叼着的藥煙甚至還抽空吸了一口,歎道:“這是何苦來哉!” 刺客獰笑着,“死!” 嗆啷! 嗆啷! 拔刀聲入耳。

     刀光閃縮。

     兩把長刀同時從刺客身上掠過。

     一把斷手! 一把斬首! 長刀和右臂落地。

     人頭落地。

     一個穿着錦衣衛百戶官服的女子,背着包袱,持刀擋在蔣慶之身前。

     俏臉之上全是寒霜。

     而孫重樓在刺客身側,還保持着斬首刺客的姿态。

     現場二十餘人張開嘴。

     保持着先前的姿勢,仿佛是被凝固的雕塑。

     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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