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nb;嘉靖帝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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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蔣慶之,心中歎息。

     你這個瓜娃子,非得要和崔元别苗頭。

    如今可好。

     蔣慶之擡頭,見嘉靖帝眼含溫和之意,心中不禁一暖。

     道爺此生對自己人堪稱是貼心貼肺,可最終那些自己人卻各有心思。

     包括陸炳。

     “慶之。

    ”嘉靖帝想到了一個地方,可以安置自己的表弟。

     崔元嘴角微微翹起,雙拳緊握。

     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陛下。

    ” 蔣慶之上前一步,“臣先前聽聞了一個故事。

    ” “嗯!”嘉靖帝今日沒吃金丹,有些焦躁不安。

     “臣聽聞京城官員和權貴一旦家中有需要,便去五軍都督府要人。

    ” “要什麼人?”嘉靖帝的眸子漸漸陰冷。

     “要苦力!” 嘉靖帝一怔,“五軍都督府哪來的苦力?” 崔元卻心中在狂笑。

     蔣慶之啊蔣慶之,你揭開了此事,就會得罪無數權貴高官。

     你定然是想借用此事來回避自己的過失,可你也不想想,得罪無數高官和去地方為官,孰輕孰重? 崔元甯可去地方為官,也不願得罪那些權貴高官。

     蔣慶之說道:“五軍都督府便抽調諸衛軍士,供給他們。

    ” “拿去作甚?”嘉靖帝的語氣平靜了下來。

     仿佛,雲淡風輕。

     但黃錦卻縮縮脖子,感到好像有暴風雨正在聚集。

     “為那些人家修宅子,甚至……種地!” 呯! 嘉靖帝手中的玉碗砸在地上,那張瘦削的臉充斥着怒火。

     “誰?” “工部主事,王新田!” 崔元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但旋即低頭。

     那又如何? 權貴高官們幹這事兒的人多了去,陛下難道還能把這些人都收拾了? 權貴高官都不支持的帝王,那是貨真價實的亡國之君。

     你蔣慶之想撺掇陛下…… 這是個機會。

     崔元心中一喜,“陛下,萬萬不可。

    ” 随即崔元戟指蔣慶之,“豎子,你這是要陷陛下于不義!其心當誅!”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眼神輕蔑。

     嘉靖帝猛地醒悟,怒火潮水般的退回去。

     看向蔣慶之的目光不免複雜了些。

     “陛下,臣請讓長威伯去地方為官。

    ”崔元見狀,哪有不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

     蔣慶之歎道,“陛下,那王新田要的人,正是陳集所部。

    ” 那又如何? 崔元冷笑,任你舌綻蓮花,今日也難逃貶谪地方的命運。

     嘉靖帝已經在琢磨把表弟放在哪裡合适,既能出政績,又要能避開那些人的報複。

     終究,在道爺心中最重的還是情義。

     “那王新田令陳集所部為其修葺别業,陳集所部隻得屈從。

    ” 這股子風氣蔓延到了萬曆年間,邊軍也被影響了。

    将士們成了将領的私人武裝,将領們從中挑選精銳為家丁,借此控制軍隊…… 到了崇祯年間,大明軍隊實際上已經完成了軍閥化。

     比如說吳三桂家族,便把關甯軍牢牢控制在手中。

     直至吳三桂降清,直至吳三桂再度謀反。

     “那日,王新田喝多了酒,便邀了友人去别業炫耀。

    到了别業,王新田酒意上湧,喝罵軍士,最後嘔吐……” “你說這些,是想要為那些人讨公道?”崔元送上催命符。

     文官們會為你的這番話怒不可遏。

     蔣慶之沒搭理他,“王新田覺得丢人,便毆打小旗官商叢亮。

    商叢亮不敢反抗,任由他踩着自己的臉。

    ” 羞辱朕的将士,這個王新田,該死! 嘉靖帝眼中閃過陰郁之色。

     竟然覺得表弟越發的眉清目秀,而為王新田說話的崔元面目可憎。

     “王新田踩着商叢亮的臉,令他吃……自己的嘔吐物。

    ” 隻需想想那個場面,嘉靖帝就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然後,怒火勃發。

     崔元隐隐覺得不妙,但又不知道為何。

     蔣慶之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譏诮之意。

     “商叢亮苦苦哀求,王新田卻越發驕狂,竟說……今日不吃,明日便讓你發配遼東。

    ” 遼東苦寒之地,從軍就夠艱難了。

    發配……那是去送死。

     “崔驸馬,換了你,你會如何?”蔣慶之問。

     崔元眯眼看着他,一顆心往下墜。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蔣慶之怒道:“商叢亮憤而殺人!” “嗯!”崔元一怔,突然笑了起來,“殺人者乃是陳集,長威伯這是要另辟蹊徑為他辯護?” “你可知商叢亮在軍中的匪号?” “不知?我來告訴你,他的匪号是,義氣無雙。

    ” 蔣慶之盯着崔元,一字一吐,“商叢亮殺人,陳集為麾下義氣無雙。

    崔驸馬,你一心颠倒黑白,隻想冤殺了陳集,可想過軍中兄弟會如何想嗎?你這是要置陛下安危于何地?” 京城諸衛不滿,此後嘉靖帝的安危交給誰? 瞬間。

     明白了整件事首尾的嘉靖帝站起來。

     崔元惶然擡頭。

     “老狗!” “陛下!”崔元跪下,“這隻是長威伯一家之言。

    ” 嘉靖帝眸色陰郁。

     “那些将士都是見證者,否則,怎會為了殺人的陳集冒着被發配的風險?崔元,你當朕是你這等蠢人嗎?” 一旦被點醒,以嘉靖帝的聰明絕頂,瞬間就想通了整件事。

     呯! 道爺的拂塵飛了下來,砸在崔元的臉上。

     那道傷口再度裂開。

     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