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宁愿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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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容欺警惕起來:“做什麼?” 顧雲行似乎貼近了些。

     黑暗中,他聽到顧雲行的聲音自耳旁響起。

     “現下處境艱難,你我不該拘泥太多。

    ” 容欺明白道理,便問:“你想幹嘛?” 顧雲行道:“容右使,入夜了,我們靠近些會好點。

    ” “……”容欺費了一番功夫聽懂了意思,當即臉一黑,“絕無可能!” 與顧雲行同處一地已是忍耐,他是斷然不會更近一步的! 顧雲行道:“右使大人看來對顧某成見頗深。

    ” “魔宮之人向來沒有安睡之際容人在側的習慣。

    ”容欺不敢想象這般畫面,直言道:“本座甯願凍死,也絕不會同你顧雲行挨着睡!” 撂下狠話後,心中卻沒幾分暢快,反倒覺得自己像極了氣急敗壞的小姑娘,他臉色更是陰沉:“顧門主何時見過虎豹豺狼能同居一窩的?” 這明晃晃的防備之語也就隻有魔宮中人才能如此坦蕩地說出來了。

     顧雲行被推拒得明明白白,卻也不氣惱:“昨夜容右使不就睡得挺安穩嗎?” 容欺警惕:“你什麼意思?” 顧雲行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麼了。

    他重新坐定,仍是不強求的态度,仿佛剛才的提議并不曾有過。

     容欺咬牙道:“顧雲行,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出島的辦法?” 顧雲行:“眼下顧某連出船艙都費力。

    ” “那等你痊愈後呢?”容欺追問道:“島上有許多樹木,我把它們都砍下來,你會造船嗎?木筏也行。

    ” 這已是流落荒島的第三個夜晚,卻也将容欺的耐心耗盡。

    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他不想之後的人生都在島上度過,更不想日複一日過打獵為生的日子。

     每夜臨至,眼前便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除了刺骨冰冷,便什麼都沒有了。

     “我會試試。

    ”顧雲行認真道:“天無絕人之路。

    ” 天無絕人之路? 也就隻有這些名門正派才會這般天真。

     容欺滿腹心事,運功到了後半夜,才終于支撐不住,靠着艙壁睡着了。

     直到他呼吸漸穩,顧雲行睜開眼,許久後歎了口氣。

     ——魔宮的人,的确不是一個共患難的好人選。

     翌日,顧雲行醒來後,看了眼大半個身體挂在自己身上的容欺。

    這一次,他沒有再多此一舉地将人扶正。

     醒轉後的容欺臉色極為複雜,他沉默着起身,最終什麼都沒說,陰沉着臉便繼續去探查島内情況。

     這一次,他往反方向出發,沿着海岸線一路向西,走到正午時,發現周圍景象仍舊很陌生。

     因為眼疾的緣故,昨日他走了一個多時辰便決定折返,還在抵達的最遠處留了記号。

    今日他走了整整半日,依然沒有看到記号。

    看來這島并不小,他是無法繞行一圈了。

     但要這麼回去又有些不甘心,容欺估算着自己的腳程,決定繼續朝西多走幾步。

    他邊走邊在心裡勾劃小島的輪廓,直到海對面的景象發生變化,容欺停了下來。

     許是正午陽光充足,海面上水霧正在散去。

    朦胧間,有巨大的黑影浮現而出。

    等到看清那是什麼時,容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座孤島的背面,隔着十裡的大海,竟還有一座島與之相鄰! 兩島相距極近,但海上霧氣濃重,原本往那個方向望去隻能望見氤氲霧氣。

    如今霧氣消散,竟能看清對面島嶼上的山石樹木。

    粗略來看,對面的島似乎更小一些。

     這發現實在是意外收獲,容欺心中丈量着兩島的位置,大緻得出結論:從這裡遊到對面,估計要花半個時辰。

     但容欺不會泅水,因此也無法去對面查探情況。

     顧雲行會,而且水性極佳。

     若是讓他知道還有第二座島嶼,又會如何呢? 容欺自知對海上之事一竅不通,想要離開興許真要借顧雲行的力。

    将心比心,如果他是顧雲行,知道了第二座島嶼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在痊愈後撇下仇人,前往另一座小島,安心造船以期離開。

     屆時他又該如何? 越是思量,他便越感到不安。

     不行,在沒想到辦法前,決不能讓顧雲行知道另一座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