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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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醒跡象 “怎麽可能?!” 會議室的桌子被徐麟猛地一拍,聲音中帶着難以置信的震撼:“姜滿庭兩年前不就死了,你現在和我說這綁架案是一個死人策劃的?” 徐啓章面對徐麟的質問,神色依舊沉穩,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一旁的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起來。

    随着他的動作進行,身後的大屏幕上漸漸亮起一幅幅畫面投射其上,最終定格在了一張毒蠍暗網的交易記錄上。

     會議室內的衆人紛紛擡頭,目光聚焦于那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與信息。

     徐啓章這時才緩緩開口:“毒蠍與姜老闆見面的那天,他的賬號收到了70000u幣的轉賬記錄。

    我之前就已經讓技術部密切留意毒蠍的手機動态,今天執行出行任務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了這條信息。

    ” “接着,我們深入追查對面轉賬人的身份信息,”他再次敲擊鍵盤,屏幕上随之出現了一張照片,“開始我也不相信這個結果,但那個暗網賬號是活躍的,意味着這幾年來它從未被卸載或棄用,這是一個持續存在、持續運作的賬號,而這個賬號背後的人确确實實就是——姜滿庭。

    ” 屏幕上,姜滿庭的臉龐漸漸清晰,如同從記憶的深淵中被猛然拽出,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衆人眼前。

     周之儀在照片被投放上來的那一刻擡眸,再次看到這張臉,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封存已久的記憶之門,熟悉感如潮水般湧來,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既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慌張與驚恐如電流般瞬間貫穿周之儀的身體,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那些封存已久的記憶像電影畫面般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火光沖天,映照在一張張驚恐萬壯的臉龐;鮮血四濺,染紅了地闆,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與血腥氣,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至今仍在耳邊回響。

     ——那一刻,生死隻在須臾之間。

     但一個兩年前就死亡了的人,怎麽會突然策劃起綁架案? 衆人不由而知,可周之儀卻有了一個極大的想法…… 她可以寄宿在周之儀的身體裏給予第二次生命,那麽姜滿庭也可能一樣可以。

     想到這裏,周之儀開始對于生命的第二次感到幸運,而現在的她,隻感覺到無比的恐怖。

     會議室格外沉寂,所有人都摸不清頭緒,直到徐麟突然站起身,衆人才紛紛擡眸看着他。

     “不管運營賬號的人是不是姜滿庭,咱們都得找出來,我倒想看看他是人是鬼!” 會議散了,刑偵部門與技術部門又開始忙碌起來,唯有周之儀一個人還在裏面。

     徐麟從出門的時候注意到她,講手裏的文件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在她旁邊。

     周之儀沒這動靜驚回神,她轉頭怔怔地看了眼徐麟,徐麟問她:“周顧問,剛剛在開會的時候就想問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周之儀微愣,随即輕勾嘴角,站起身:“沒有,你們接着往下查,我回去一趟。

    ” 徐麟點點頭。

     車流穿曉,一輛出租車快速抵達小區樓下,後車門被打開,周之儀随之下了車,她站在樓下,往十六樓看了一眼,随後擡腳走進小區內。

     走出電梯,周之儀走到最裏面的房門前,按了一下門鈴,門很開就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傅雲行一手扶着門,身上圍着一條圍裙,屋內不時飄來鮮味。

     “進來吧。

    ”說完傅雲行就轉身回去接着忙了。

     周之儀自覺地在玄關處換鞋,走入客廳正好能看見廚房內忙碌的身影。

     說來想想,這還是周之儀兩年來,頭一回看見傅雲行親自做飯,以前也會做,那時候江禾沒事就跑他家蹭飯,他也不趕,每次都多做一份留給江禾。

     自從姜滿庭那件事之後,傅雲行整個人性情就更加冷淡了,甚至有時不去與她過度接觸,有那麽一瞬間,江禾看着那雙熟悉的眼睛裏,竟感受到了一絲陌生。

     然而江禾也隻當他這樣子是後遺症出現的反應。

     下午離開市局時,傅雲行突然給她發消息,問她吃飯沒,周之儀如實說,之後傅雲行說定好餐廳後再來接她,問她現在在哪,周之儀卻提議在家吃,當時傅雲行正從酒店出來,看了眼對面的超市,便欣然答應了。

     周之儀走到窗邊前,這棟小區的高層公寓賦予了一個無與倫比的視野,從玻璃窗向外眺望,市中心的繁華景象陸續展現在眼前。

    摩天大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街道上車流不息,人群熙攘,不遠處還能夠看到西部警察局。

     她緩緩轉身坐會客廳的沙發上,沙發柔軟而舒适,周之儀輕輕陷入其中,帶起一陣細微的布料摩擦聲。

    目光随意落在桌上那未來得及合上的書籍,書頁半開,周之儀伸手去撥弄那些散亂的書頁,一臉無幸地看了起來。

     在她來時就隻剩下最後一個菜了,所以不一會兒傅雲行就一一端着菜,從廚房出來了。

     兩人相繼面對面坐着,桌上熱氣騰騰的炖肉泛着誘人的光澤,旁邊色彩鮮豔的蔬菜翠綠與鮮紅交織。

    傅雲行此次還特意買了一條新鮮肥美的魚回來,魚鱗被細心刮去,切口處整齊的碼放着姜絲蔥段。

     周之儀看着這豐盛的菜,心裏想着傅雲行是打算把這兩年沒炒過的全補回來了。

     畢竟吃人嘴軟,周之儀也不好多說什麽。

     兩人徑直低頭吃飯,中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傅雲行起初開始問周之儀案子目前的進展,得知沒什麽線索,他不禁皺了下眉。

     然而傅雲行沒有注意到的是,今天的周之儀格外反常,按平時早就巴拉巴拉一堆話題,而此刻卻異常平靜。

     她有事想問傅雲行,是上次在醫院未道出口的話,而且周之儀覺得這件事如果不問,她的腦子裏就會經常冒出這個未測。

     傅雲行平時就不愛多說話,周之儀此刻又猶豫不決,現在整個房子裏安靜地仿佛能聽到對方咀嚼食物的聲音。

     少頃,周之儀放下手中的筷子,擡頭去看對面的人:“雲行……” “嗯?”傅雲行擡頭看她。

     “你說,既然我是依靠別人/肉/體/才重生的……”周之儀猶豫了一下,“其他人或許也可以?” 傅雲行面容依舊平靜,然而周之儀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發生了短暫的微妙變化——那是一種混合着疑惑與前所未見的警覺。

    仿佛坐在他對面的不是一個熟悉了多年的戰友,倒像是面對一個尚未完全了解的對手。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許久,傅雲行才緩緩開口,以一種略帶探究的口吻反問周之儀:“關于案子的進展,你對我有所隐瞞?” “沒有。

    ”周之儀搖頭,但她也知道傅雲行根本沒相信。

     “隻是好奇而已…………” “給予重生這件事本質就不會被世人所信,”傅雲行舀了勺肉湯,喝了一口後擡頭與她對視,“別想太多,既然有了機會就好好活下去。

    ” 夜幕已深,吃過飯後周之儀也沒有多留,傅雲行提出要送她回去,但被周之儀回絕了,他也就沒再堅持。

     她按原習慣回家之前去了一趟醫院,醫生已經交代過宋遠航目前是會有蘇醒跡象的,所以這幾天以來,她無論多晚都會去一次重症監護室。

     周之儀踏入家門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她隻知道回來的路上格外冷清,甚至能看到街上的清潔工大媽已經出來清掃,快要至冬的季節連風都不和諧,而周之儀卻全然不覺。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