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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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分鐘前 倉庫內昏暗而略帶一絲微弱光線射了進來,周之儀再次醒來時,是被外面的交談聲吵醒的。

     她能感覺自己的嘴唇幹裂,喉嚨像被火燒了一般,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喉嚨深處傳來的幹涸感。

     周之儀看了一眼肩膀上還未醒的周賀然,他的眼眉緊皺着,嘴唇也早已幹涸,加上他又失血了那麽多,現在恐怕已經處于重度缺水狀态了。

     根據身體的反應和周圍環境模糊的印象,周之儀盲猜這已經是他們失蹤的第三天下午了。

     而倉庫大門根本沒有打開過的跡象,看來外面的人是想活活渴死他們了。

     周之儀輕輕的将周賀然的肩膀挪動,讓他的身體自然倚靠在背後的柱子上,确保他不會因為失去支撐而驚醒。

     周之儀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長的原因,原本的肩膀并未感覺到絲毫怪異,現在反而突然随着骨髓刺痛起來。

     周之儀扶着肩膀緩緩站起身來,腳步輕淺,目光穿過倉庫內堆積的雜物,定格在那扇緊閉的大門上。

     離得越近,門外的交談聲則越發清晰。

     “姜老闆……這人我都給你關三天了,什麽時候來取貨……”丁書瀚拿着手機,問交易對象。

     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麽,隻聽丁書瀚連忙回答:“這女的和警察有聯系,有點麻煩……那個錢的事……好好好,還是姜老闆明事理!你一會過來,我一定幫你把人看的死死的……!” 電話結束,周之儀從裏面的縫隙其實看不清什麽,但依舊還是認出了這人,隻見丁書瀚将手機放回口袋之後,就向旁邊走去了,也沒張望倉庫,似乎非常篤定裏面的人跑不出來。

     周之儀的身體依着那扇門緩緩下滑,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耳邊還能聽見門外不大的聲音,腦子裏卻全是剛剛門外傳來的電話聲。

     姜老闆? 這個人對她和周賀然有着什麽樣的目的? 其實在周之儀的印象裏,能夠确認在這段時間內沒有得罪過或是接觸過哪個姓姜的,所以當聽到這幾段話時,周之儀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周之儀甚至連想殺他們、帶走他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丁書瀚說一會兒這個姜老闆會來交易,這個禁閉的密室就會被打開,到時等待他們的又會是什麽…… 周之儀的目光穿越倉庫內昏暗的光線,定格在不遠處沉睡的周賀然身上。

     他的眉頭又不時地緊鎖了起來,仿佛在夢中也在與什麽艱難的事情鬥争着。

     周之儀輕輕閉上眼睛,後腦勺自然而然地貼在冰冷的鐵門上,想要來借住這份涼意平息內心的波瀾。

     在這一刻,所以的嘈雜都被隔絕,隻剩下她和周賀然。

     少頃,周之儀緩緩睜開雙眼,再次看向不遠處的人時,不由得一怔。

     不知道周賀然什麽時候醒的,此時正睜着眼睛,靜靜地注視着她。

     四目相對,時間在這一刻被凝固。

    周之儀隻感覺在片寒冷之際,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流,讓她在這片不知生死的倉庫內找到了一絲溫暖。

     “醒了?”她勾起嘴角,緩緩扶着鐵門站起身,肩旁上帶來的疼痛感無限放大,但周之儀似乎沒什麽感覺似的。

     周賀然的臉色蒼白得如冬日裏初降的薄雪,已然失去了往日的血色與生機。

     周之儀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走到周賀然身邊,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幾乎能聽到周之儀紊亂的呼吸聲。

     “你......還好吧?”周賀然因為嗓子幹涸,導緻聲音都有些發啞。

     “我沒事。

    ”周之儀搖了搖頭,轉身靠坐在柱子旁。

     周賀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周之儀,他的神色複雜,似是想說什麽,又似是什麽也沒說,最終隻是輕嘆一聲:“如果當時你沒選擇沖上來,就不用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別瞎想,”周之儀閉目了會兒,随即突然想到什麽:“之前夏維說你受傷那天晚上,和他們有關的對吧?” “嗯。

    ”周賀然沒在選擇隐瞞。

     周之儀慢慢閉上眼睛,想要将這一刻的思緒全部沉澱下來,呼吸都變得輕柔而深長,片刻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簾: “你當時要是直白點說出來,我還能讓雲行派人在你身邊保護一下你……” “其實我也不太信任那個人。

    ”周賀然打斷她的話。

     周之儀聞言,目光再次落在那張一如既往、仿佛萬年寒冰般不曾有過波動的臉上,他的表情平靜無波,眼神深邃,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此刻爬滿了憔悴。

     當提及這個名字時,盡管周賀然臉上沒有浮現出一絲多餘的表情,但周之儀卻敏銳察覺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凝固,嘴角不經意間抿起,像是在壓抑着某種情緒。

     沉默片刻,周之儀才突然笑了一下,周賀然一怔。

     “你怎麽總和他過不去啊?” “……” 周之儀收回目光:“你別看他平時兇得要死,其實他人挺好的,對我也很好,隻是兩年前發生了一次意外,他……他的性格才突然發生轉變,這也是正常的。

    ” 身旁的人無聲,沒打算去拆除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