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not r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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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自第三次卡蘭德—洛恩克斯戰争的失敗後,洛恩克斯帝國在周圍鄰國的威望日趨下降,曾經鎮服的宵小之輩也都蠢蠢欲動,身為洛恩克斯的子民們,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重振帝國輝光的責任……” “……” “在此危難之際,雖有通敵叛國之人意欲通過制造災難,分裂我們團結的民衆,但吾輩更要以此為動力,相信我們能在修正案通過帶來的改革後成功恢複我們帝國的實力和威望!” “在明年恢複因災受損的經濟後,我們将對之前的一切仇敵發起榮耀的遠征!” “但在之前,請各位務必忍耐一段艱苦的時光,請大家相信最高議會,相信聯合政府,相信體察萬民的皇帝和總督大人們,我們和你們在一起……” 葉戈爾雖然已經對這篇講稿熟悉非常,但在面對講台下面,數萬,不,更多的民衆,那些密密麻麻的,将視線盡頭的每一處填滿的民衆們時,他的聲音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一旁負責監督的新軍軍官不滿的哼了一聲,身為貴族的他何嘗不知道今天露面的每一位都将在以後被刻在整個西南部民衆内心的恥辱柱上,如果不是洛瑟蘭德親自承諾将新軍的一個團交給他指揮,他說什麼也不會來這裡陪着一位可笑的部長和那位可悲的團長在這裡受罪。

     “現在,為了表示洛恩克斯的民主,體現對神聖序約的尊重,雖然政府大樓已經因意外坍塌,但不妨礙我們在最高議會辦事處下,就在這裡,舉行對修正案的全民公投。

    ” “……” 他終于把這張在視線中慘白的薄紙片讀完了,卻不知道,他的臉色也和這張紙一般慘白。

     葉戈爾長歎一口氣,他和那位工團長以及背後的新軍軍官還有士兵們還要在台上等待着那些民衆們投票完成,并宣讀結果,但還好,最煎熬的一段已經過去了,他想着。

     一些辦公人員在克萊貝恩場警員的陪同下開始擠入擁堵的人群中分發選票,随後因為人數實在是太多,幹脆直接廣播衆人來投票箱前,直接領取自己的選票。

     ----------- 沒有人前進哪怕一步,甚至沒有人接過那張出賣尊嚴的選票。

     青壯的工人,年幼的孩子,古稀的老人,農民,市民,工人…… 這些洛恩克斯人, 沒有人上前,沒有人登上那片被隔離出來的,由潔白大理石鋪就成的投票處。

     葉戈爾愣住了,他的臉近乎失去了血色,他何嘗不知道神聖序約早就是一張廢紙,他何嘗不知道不承認修正案的人将領不到哪怕一毫政府的補助,他何嘗不知道,真正的民主本就不存在。

     但是隻要能活下去,隻要還能卑微的活下去,何必呢? 他不理解。

     他隻是感覺自己腦中一片暈眩。

     身後的軍官再也看不下去這滑稽的一幕,他沖上去奪過葉戈爾的話筒。

     “對政府議案的投票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 “你們不投票的話,那我來投!” 他走下講台,将一枚從選票官手中拿來的票投入了‘贊成’的票箱内, 并沒有‘反對’的票箱,隻有一個票箱,在大理石台的中央,在這個雕刻着大理石單頭鷹的投票台中央。

     “我再問你們有沒有人要投票了!” 沒人回答,沒人上前。

     “那我就宣布修正案正式通過!” 他輕蔑的指了指透明票箱中那枚孤零零的選票。

     一位盛裝的,看起來是一位富家的千金突兀的走出了幾乎将整個廣場圍堵的人群。

     綠色的耀眼輝晶挂在她的胸口。

     溫娜德利爾,她也沒有接過工作人員巴結般遞來的選票, 那些貴族的走狗們看到她的服裝,以為她也和那位工團長一樣,投靠了自己效忠的主人。

     她向前邁步。

     沒有選票,她想要幹什麼呢? 人群也向前走,密密麻麻的人,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們,他們都向前邁步。

     軍官終于反應過來, 他們想拿出那枚在箱中的選票。

     克萊貝恩場的警員們迅速形成前中後三列的圓形隊列将整個廣場與緩慢前進的人群隔開。

     身穿白衣制服的那位警督在一衆深藍色警服的警員中異常醒目。

     “都給我退下!” 看到克萊貝恩場的數百位警員組成的隔離圈,這位軍官明顯放松下來。

    他的軍隊此時駐紮在城區之外,幾十名跟随的士兵并不能很好的‘保護’他。

     “要不投票,我親自将身為公民榮譽之一的選票遞給你,要不停止前進,你們這是對帝國法律的侮辱!” 他掏出配槍,向半空射擊。

     人群仍在緩緩向前,跟随着那位聯合工團的副團長。

     他們逐漸逼近克萊貝恩場警員所形成的隔離圈。

     軍官開始緊張起來,他從未見過這種場面,這些賤民,這些蝼蟻們邁着堅定地步伐向排槍構成的陣列不懼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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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逐漸濕潤他的軍裝和臉龐。

     “開槍!” 他朝着那些警員吼道。

     “開槍!” 保持着射擊姿勢的警員們則是望向隊列中唯一站立的, 那位警督,那位在外圍直面群衆的警督。

     他甚至都沒有掏槍, 唯有銀白的雙頭鷹和沉甸的勳章在他胸口閃耀。

     警員們此時才明白昨晚警督最後一句話的含義。

     “他們向洛恩克斯母親和洛恩克斯的人民宣誓。

    ” 這是他們的責任。

     笑容在警員們的臉上微微浮現。

     這才是他們的偶像,他們的英雄。

     ----------- “你們他媽什麼意思!” 軍官和他帶領的新軍小隊想要撞開隊列前那位警督,卻被警督回頭的,充滿冷意的眼神逼退。

     “你們…你們……” 他的聲音逐漸顫抖。

     “好……這是你們逼我的……” 他将自己的配槍指向溫娜德利爾。

     “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女兒,不管你是哪方的勢力!” “給我滾開!” 他開出第一槍,子彈擊中了溫娜德利爾的右臂。

     徹骨的疼痛讓少女咬緊牙齒,鮮血逐漸溢出,染紅她華麗的衣裝。

     但她沒有後退,她的視線一直看着台上愣住的夏爾蘭迪, 他根本沒想到洛瑟蘭德的人敢對溫娜德利爾開槍。

     “都一樣,不是嗎?” 血順着手臂滴落。

     她還是沒有後退。

     ------------ “他媽的,真見鬼了,你們他媽都是瘋了嗎!” 見到這位綠白盛裝的千金在中槍後仍向自己的方向前進,她幾乎來到了克萊貝恩場警員的槍前。

     軍官開始慌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開第二槍, 終結這位千金的生命,意味着克萊蒙梭絕對不會讓自己活在世間。

     他顫抖着陷入被動的沉思。

     “需要包紮嗎,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