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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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嘯點了點頭。

     小李說要留在這陪譚嘯,兩人也沒攔着,随即便離開了醫院。

     車子穿梭在稀疏慵懶的車流之中,車內一片沉寂,隻有引擎的低沉與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響。

     徐麟握着方向盤,目光專注而平靜地直視前方,偶爾餘光瞥見副駕位上的人。

     周之儀倚靠在椅背上,頭微微偏向車窗一側,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盡管姿态看似慵懶,徐麟卻敏銳地感知到她并未真正入睡。

     平日裏的徐麟是個不折不扣的話痨,總能在任何場合找到話題,讓氣氛活躍起來,但此刻他硬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心裏總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告訴他,周之儀有話對他說。

     兩人很默契的沉寂着,沒有絲毫打攪這份安靜的時刻。

     車流逐漸靠近小區的大門,一直沉默不語的周之儀終于打破了沉寂,聲音不高,卻蘊含着無法推脫的張力:“這幾天你派幾個便衣守在雲行身邊。

    ” “你在害怕兇手會威脅傅哥嗎?” “……”周之儀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徐麟側頭瞥去,能夠看見她的眉毛微微皺起。

     徐麟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那是一種混合着懷念、責任的複雜感受。

     一剎那,他的思緒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些與戰友們并肩作戰的日子,他們曾無數次面對生死考驗,彼此間那份無需言語的默契和深深的關懷讓他至今難以忘懷。

     此刻面對周之儀的沉默與擔憂,徐麟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些互相擔心他人安慰的戰友們的身影。

     想到這裏,徐麟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未來會遇到怎樣的危險與困境,他都一定會保護好傅哥和周顧問,這份信誓,如同他內心深處的信念之火,熊熊燃燒。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周之儀下車前又多叮囑了一嘴。

     “你安排人辦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別讓雲行發現。

    ”周之儀說。

     徐麟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量。

    他最了解傅雲行這個人,性格剛硬果斷,疑心極重,對于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保持高度的警惕,如果讓他察覺到有人在暗中保護他,很可能會引起他的起疑,迫使他再次陷入危險之中,甚至産生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放心吧,周顧問,我會安排妥當,确保萬無一失。

    ”徐麟鄭重地擔保。

     周之儀踏入電梯,按下三樓按鈕,她便在電梯內發了一小會兒呆。

    随着“叮”的一聲清脆提示音,周之儀的思緒也拉回現實,吐出一口氣後,邁出電梯。

     她的手伸進外套口袋裏去觸摸金屬鑰匙,拇指指尖無聊地撥弄着環上的齒輪,當周之儀走到家門口時,她愣住了。

     她家門口此時正站着一個人,身上穿着休閑服,顯得随意而舒适,頭低垂着,腳上甚至還瞪着一雙家居棉質拖鞋,正無聊地踢着地闆。

     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麽,他擡起頭,目光對上站在不遠處的周之儀。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內心有些無措,但表面都沒有表現出來。

     沉默一會兒,少頃,周賀然看着周之儀緩緩向他走了過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悸動,他下意識直起腰闆。

     周賀然已經預設了無數種可能的場面:周之儀可能會露出驚訝的表情,質問自己來她家門口做什麽;也可能會狠狠地把他推開,然後把他當小狗一樣丢在門外。

    而周賀然早已在心中默默排練好應對之策——如果周之儀真的這麽做了,到時候他就把周之儀死死拽在懷裏,去親她,讓她晚點再進門。

     當一切幻想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站在他面前的周之儀卻不按常理出牌了。

     周之儀的臉上異常平靜,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波瀾不驚。

    她擡頭看着周賀然,輕聲問道:“怎麽了?” 語氣也很平靜,但周賀然卻仿佛從中感受到一絲不易言喻的關心,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激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這一問,如同一把無形的錘子,重重的擊打在周賀然的心上,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防備和預設,他的大腦被抽空,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和邏輯在這一刻失去了作用。

    如果此刻有一張試卷擺在他面前,他恐怕連一道題目都無法集中精神去做題。

     他怔怔地看着周之儀,以為自己語言系統在此刻紊亂,隻感覺自己的嘴巴張張合合地,緊接着,一個簡單而直接地話語從他喉嚨裏脫出。

     “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