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前

關燈
    在周之儀心裏的印象,但自己還是無法和那個人好好說話。

     在這樣的情景下,兩人不知不覺聊了許多,聊各種各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麽,此刻能夠把平時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東西,全部吐露清楚。

     直到外面一陣汽車駛來的聲音,兩人才終止了。

     周賀然表情無若兩樣,隻有周之儀的神經有些緊繃,因為她知道,“姜老闆”老闆可能來了。

     塵土飛揚的小徑上,一輛複古風格的角鬥士皮卡緩緩駛來,粗犷的線條與這片荒地的氣質莫名契合。

     車輛在倉庫前停下,引擎的轟鳴聲也漸漸平息。

     丁書瀚、劉雁聲、朱正乾三人半倚半站着,身影在晚間餘晖的拉扯下顯得既疲憊又充滿期待,眼中閃爍着好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心裏在揣測即将見面的闊綽老闆會是怎樣一番模樣。

     車門“吱嘎”一聲響,打破了這份臆想。

     丁書瀚立刻挺直了腰闆,臉上堆滿了對金主的笑意,快步迎了上去,準備按照之前電話裏交代的那樣,通報倉庫內“貨”的現狀。

     當他走近車門正準備開口之際,卻突然間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凝固成了一種僵硬變化。

     從駕駛座緩緩步出以為身高大概約莫一米八五的男人,他如同一天蓄勢待發的猛獸,周身彌漫着戾氣。

    男人身穿一件普通長袖,但因為全身肌肉結實而有力,使普通布料完美地勾勒出他的線條。

     男人面容兇狠,猶如雕刻師精心雕琢出的冷酷面具,棱角分明,眼神銳利如鷹隼。

    那雙深邃的眼眸微微下垂,以一種近乎蔑視的姿态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矮一個頭的丁書瀚。

     被審視者顯然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強大壓迫感,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畏懼與退縮。

     丁書瀚不經意撇了眼車座裏的人,裏面的人基本上個個面上兇悍,手裏還抱着步槍,整個車上三個人。

     “姜老闆……?”丁書瀚立刻收回目光,努力壓制住發顫的聲音。

     男人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目光如炬。

     丁書瀚見他不說話,隻能繼續道:“姜老闆……您要的‘貨’就在這屋子裏頭了,跑不了一點!” “開門。

    ”一聲不容小觑的硬度冷峻響起。

     丁書瀚先是愣了愣,随即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指着身後兩人:“快!開門,老闆要看‘貨’!” 朱正乾立刻從褲兜上扯下一把鑰匙串,找了幾次,才緩緩将門打開了。

     周之儀和周賀然還是保持着之前原來的動作,從剛剛門外的聲音響起他們就沒有在說話,專注着聽着外面的動靜。

     然而,此時此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微妙的緊張氣氛。

     突如其來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那扇斑駁的鐵門,伴随着一陣刺耳的吱嘎聲,猛然被從外面推開。

     周之怡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緊緊握住周賀然的肩膀,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周賀然微微側頭,目光如炬,做好了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男人銳利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快速掃過,似乎确認了‘貨’在。

     周之儀與那個男人有過一剎那的目光交彙,周之儀的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戒備;而那個男人在确認無誤後,緩緩地向後退去,動作沉穩而不失警惕。

     此時,原本坐在車裏的另外兩人也已經下了車,他們手持步槍,站姿筆直,靜靜地守候在車旁,等待着命令的下達。

     劉雁聲和朱正乾不禁瞥過後面眼神冷冽的兩人,目光又轉到那滲人的步槍,不禁牙裏打顫。

     還好這槍不打在老子身上。

     男人擡一隻手,手指輕輕往前一揮,這是一個簡潔而明确的信號。

     男人的動作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猶如他那要把人一口咬碎了的兇悍模樣一般。

     随着他的手勢落下,身後兩人立刻行動了起來,将手裏的步槍抵在車門對準倉庫。

     當倉庫裏的周之儀和周賀然站在門口一旁的丁書瀚、朱正乾、劉雁聲五人都沒反應之際,男人已經退回了預定的安全位置上了。

     突然間,幾聲刺耳的槍響劃破倉庫的寂靜。

     完了! 周之儀心裏頓時冒出。

     “突突突突突——” 槍聲密集而急促,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火星子。

    在槍聲驟然響起的那一瞬間,周之儀的心髒猛地一緊,下意識伸出手,緊緊捂住了周賀然的耳朵。

     至少不要去看向自己最糟蹋的一面,不要去看,不要去聽。

     雷鳴般轟鳴,足以穿透耳膜,回蕩在倉庫的每一角落,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當那連綿不絕的恐怖聲音終于停歇,周之儀驚訝地發現自己除了肩膀上的疼痛外,身上似乎沒有絲毫其他的疼痛感。

     她愣在了那裏,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錯覺,仿佛死亡真的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快到疼痛的感覺都追不上。

     但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周之儀很快從恍惚中清醒。

     耳朵帶來一絲絲溫暖,周之儀擡眸,才發現周賀然也同樣以這個姿勢,雙手按在了她的耳朵上。

     太好了,他們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