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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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蟬驚得立刻往後縮,卻忘了小臂還被男人挽着,稍一遠離便被箍回去,甚至撞到他身上。

     “這麼緊張?” 他聲量并未收斂,許多人都聽見了。

     立刻有人笑問:“禦史大人,這是樓裡哪位姑娘?竟入了您的青眼!” 聞蟬改戴了一頂短帷帽,白紗隻垂至下颌,新換的衣裳很特殊,将她肩膀修平了些,腰肢外擴了一圈;腳上的鞋塞了東西,叫她看着比原先更為高挑。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怕檀頌認出自己。

     面對同僚的詢問,謝雲章朗聲回道:“說出來不怕諸位笑話,這是我在家中的愛妾,見我離家數載,竟耐不住寂寞,自己尋到瓊州來了。

    ” “杳杳,還不見過諸位大人。

    ” 愛妾,謝雲章說自己是他的妾。

     聞蟬仰頭看他,男人頭顱高昂,隻略一低眼朝她睨來。

     似嘲弄,亦似催促。

     這是謝雲章對她的懲罰,聞蟬别無他法。

     誰叫她的夫君也在席間坐着。

     她僵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禮。

     衆人熱絡引着謝雲章落座,檀頌年輕又資曆淺,倒是離上位很遠。

     不過謝雲章左手邊也是聞蟬的熟人,瓊州府衙的程知府。

     程知府年過四十,對謝雲章敬重,卻也有幾分自持閱曆和官階的身段。

     他顯然藏着話沒講,眼光在這一男一女間來回逡巡,嘴上則閑扯着一些無關緊要的正事。

     對此,謝雲章偶爾應兩聲,卻忙着給身側女人夾菜。

     “還有什麼想吃的?” 聞蟬配合着随手一指,男人立刻應了聲“好”。

     另一邊程知府終于忍不下去,清咳兩聲,引回謝雲章的注意。

     “對了,七日後便是小女十六歲生辰,不知謝禦史可願賞光,臨府小聚?” 謝雲章這才了然笑笑,“令愛生辰,謝某必當攜禮登門。

    ” 程知府的女兒,便是程湄。

     三日前的茶會上,她便為謝雲章來了,今日又說動程知府出面作請,什麼心思,聞蟬不難猜到。

     其實像謝雲章這樣已然娶妻,又帶着“小妾”露面的人,于尋常官家小姐并非良配。

     但聞蟬從無渡世的菩薩心腸,相反,她希望程湄能拿下謝雲章。

     取代自己,也是解救自己。

     反正兩人早失了舊日情分,要尋歡作樂排解寂寞,程湄年輕貌美又身家清白,謝雲章何苦不去尋她呢? 她出神想着這些,忽見廂房門開,一名花娘款款步入,猶抱琵琶半遮面。

     “諸君雅興,請準奴家獻唱一曲。

    ” 飽暖思淫欲,一衆男人興緻高漲,目光都被她牽引,連檀頌都未能免俗。

     程知府說話時,聞蟬一直在默默關注檀頌。

     他酒量淺,方才被人多灌了兩杯,應當有些上頭,幾乎是一動不動坐着等散場。

     此刻,他才當真來了興緻。

     琵琶聲起,聞蟬被攬過腰身,靠到謝雲章肩頭。

     那花娘嗓音幽婉,輕歌慢吟一曲《石州慢》。

     「長亭柳色才黃,倚馬何人先折?」 「回首經年,杳杳音塵都絕」 「枉望斷天涯,兩厭厭風月」 這詞…… 聞蟬也不知是誰點的曲子,意有所指似的,可身側男人毫無反應,她也不敢自作多情。

     一曲終了,席間是檀頌帶頭拊掌,“好!餘音繞梁,三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