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滔天恨抑仙人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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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慶之将在廣陵駐守一段時間,畢竟不能就這樣丢下一座荒城。

    依皇帝诏令,廣陵城中庶戶,論功行賞,分發給将士們,有序引導流民,重建廣陵。

     翌日,那将軍去被俘的女人中随意抓了兩個來伺候桓漱石,他可不希望桓漱石就這樣一直發臭。

     這将軍十分滿意桓漱石,畢竟不是誰都有他這般好顔色,分明是個嬌滴滴涉世未深的公子,在這将軍口中就成了“勾欄瓦肆也比不得的人間尤物”。

     一夜如此,夜夜如此,将軍欲壑難填,猶不能盡興。

     這粗人太過炫耀得了桓漱石這般絕色,一來二去,自然也被同僚觊觎。

    他們提着好酒好菜,魚貫擁入傅府的宅子,拉着那将軍笑道: “别這般小氣,你有這麼傾城絕色的女子,拿出來與我們兄弟幾個賞玩賞玩。

    ” 将軍哈哈大笑,起身便要引着這一衆人往桓漱石屋裡去,可他剛走了一步,就猛然醒悟,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轉過身,推着将軍們往中堂走去,汗流浃背地賠笑道: “哎呀瞧我這記性,她今日身子不适,女人總是這麼矯情。

    ” 幾位将軍露出下流的笑容,攬住他,調笑道: “你也太不知輕重,玩死之前,也得給我們嘗嘗是什麼滋味。

    ” 他連聲應道“一定一定”,才送走了這群煞神。

     桓漱石哪裡是什麼女子?他本該是刀下亡魂之一,若叫他們知曉了自己私藏罪犯,報給大将軍,他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這将軍回頭朝桓漱石屋子的方向看去,殺心瞬起。

     可是不待他殺了桓漱石,沈應之的傳召卻先到了。

    這将軍做賊心虛,去沈應之臨時行府的路上兩腿發軟,瘋狂咽着唾沫。

     一進屋,剛拜見大将軍,沈應之就連忙叫他起身,質問他道: “你是如何得罪了江州刺史兼荊吳節度殷大人的?” 好大一個罪名扣下來,這将軍着急忙慌跪地,擡頭呆呆地看着沈應之道: “屬下不知如何得罪了殷大人。

    ” 這時候另一道聲音在屋裡響起,這将軍擡頭一看,是位威容厲目的青衫公子,他一開口,便知是江州刺史派來的使者: “在這廣陵城内,有殷大人的恩人,是位遺世獨立的美人,就住在你抄的桓家。

    ” 這将軍汗顔,使者繼續道; “我已悉數檢查過桓家屍身女眷,聽聞你近來得了位傾城,想必就是他。

    速速引我前去,得罪殷大人,沒你好果子吃。

    ” 沈應之既不想莫名得罪一位重臣,又可順勢賣殷大人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故而他立馬命令這将軍按使者說的做。

     這将軍如鹌鹑般站在屋子一角,使者一看到床簾内昏睡的人,輕手輕腳走上前去,入眼是觸目驚心的傷,也掩蓋不了他的絕代風華。

     使者幾乎立馬确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目光如刀,直剜向那将軍,轉而對沈慶之冷哼道: “将軍真是帶出個好兵。

    ” 沈慶之不敢輕易開口,眉頭擰成個川字。

     使者取下腰間别着的細長袋子,從中取出一支玉笛,放到桓漱石手中,輕聲喚醒昏睡的人: “枕流公子,我家主人來接您了。

    ” 桓漱石睜開一雙滿是苦痛的眼望着使者,喉頭的疼痛叫他說不出話,隻有眼淚無聲控訴着那人對他的暴行。

     使者帶走了桓漱石,連同桓漱石的生母,他也向沈慶之要來。

    他隻能做到這,多了有蹬鼻子上臉之嫌。

     母子重逢,相擁而泣,桓漱石不勝感激,對使者和沈慶之磕了一個又一個頭,而那位将軍則被軍法處置。

     使者并未直接帶走桓漱石母子,他帶着二人入了建康,好好為桓漱石診療,住了三四天,他才向桓漱石表明了殷大人的心意: “枕流公子,您可願随我前往江州?我家主人的心意您不是不明白,他不強求公子,憑公子選擇。

    ” 不想再麻煩殷大人,清淚落下,桓漱石拜别使者。

     使者将身上所有财物都交給了桓漱石,隻帶着那支短笛離去,亦如當年熹光中的刺史大人。

     桓漱石扶着母親,在建康城住下,他會讀書識字,在學堂教童子啟蒙認字,一個月掙那幾個字錢,才堪堪在學堂後院租下一個破雜間,供母子居住。

     桓漱石必須更努力,學堂裡什麼髒活累活他都幹,任勞任怨,也許可以讨得兩個饅頭或幾支菜花,有時候,還能得一些油鹽醬醋。

     他會陪着笑臉,好聲好氣求得學堂老夫子賞些筆墨,自己寫字作畫,拿到橋頭去賣。

    若是天晴他可以待久一些,若是下雨他難免會面帶憂愁。

     兩月後他省下兩文錢與一商人換了根破竹笛,笛聲總是引人注意,有人為他的笛聲買賬,有人因他的笛聲拳腳相加。

     桓漱石淺淡吹笛的身姿被路過的貴人瞧見了,停轎問他可願到自己府上,桓漱石婉言拒絕了。

     貴人不氣餒,黃昏橋頭,日日詢問。

     浣娘将桓漱石的辛苦盡收眼底,她遠遠地躲着,一手撫上小腹,掩面而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痛苦是忘不掉的廣陵城,擡頭就可以看見的明月。

     她受盡淩辱,可桓漱石支撐着她,頑強的像石縫裡長出的花。

    她是堅韌的藤蔓,忍着恥辱,順勢依附。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有着怎樣上佳的容貌,她自信桓漱石會被留下。

    可每當浣娘被人壓在身下,她就會想到桓漱石也會被人這般對待,甚至變本加厲,過猶不及。

     每當這般想到,浣娘便會心如刀割,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