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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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眼底的算計盡數藏下。

     他方才觀察荒島環境,草木凋零,鳥獸稀少,氣候陰寒,怎麼看都不是宜居之地。

    如果這座島上真的隻餘他和顧雲行兩個活人,那他少不得要與之結盟,共商出島之法。

     但若是有另一個人供他選擇…… 哪怕是武林盟主方斂,都比顧雲行更令容欺放心。

     容欺看向顧雲行,眼中略帶冷意——要是發現第三個活人,他就要想辦法先處理掉這個隐患了。

     “容右使總算是想通了?” 顧雲行半邊身子挂在容欺肩膀上,說話間略帶喘音。

    方才喝水時,他放開了對容欺的鉗制,但最後對方沒有發難,反而主動過來攙扶,應當是對彼此的處境有了新的體會。

     容欺看都不看他一眼,隻冷着一張臉繼續前行。

     顧雲行道:“慢些。

    ” 容欺皺眉:“你别得寸進尺。

    ” 顧雲行道:“腿傷難行,顧某也無能為力。

    ” 容欺掃了眼他的傷腿。

     顧雲行傷的是右腿,隻不過鮮血浸染下,兩條褲管皆被染紅,看着觸目驚心。

    但對于早已沒有了恻隐之心的魔宮中人來講,傷口長在别人身上,就與自己無關。

     因而容欺沒打算緩下腳步。

     “天色将晚,海灘邊是否能有發現,誰都說不準。

    到時還要找個地方避風,哪有時間磨蹭?”容欺忽然又想到了其他,面色難看:“我雖打不過你,但也不會任你支使,大不了魚死網破。

    ” 顧雲行腦海中不自覺地冒出前兩次容欺瀕死之際的反應。

    不管是落進海裡,亦或是海灘邊決鬥,這個魔頭怕是比誰都更想活下去吧? 但他沒有揭穿,而是調整姿勢,将全身重量盡數托付給對方。

     容欺:“你!” 顧雲行:“勞駕右使大人了。

    ” 容欺咬牙,神色間顯出幾分憤懑,但最後按捺住了。

     海岸線蜿蜒曲折,容欺打算沿岸前行。

    然後身上挂着的人終究是個累贅,論身量,顧雲行比他還高出些許,走起路來,很是不便。

     “不如你就在這兒待着,我去前面看看。

    ”容欺沒有掩飾嫌棄之色,這一路走來,早已耗盡了所有耐心。

     顧雲行臉色蒼白,額角覆着薄薄冷汗,聞言道:“顧某雖是個拖累,但也不至于累到魔宮的右使大人走不動路。

    ” 這是不同意他的建議了。

     容欺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液,看顧雲行的目光帶着森冷的寒意。

    他不再多言,繼續悶頭向前。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兩人的腳步聲被呼嘯的海風掩蓋,偶爾海風停歇片刻,也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喘息聲。

     “不走了!”容欺氣力耗盡,站定後許久才喘勻了氣,“這裡什麼都沒有,連塊可以背靠的岩石都沒有!” 他動了動肩膀,嫌惡地想将肩上的累贅颠開。

     顧雲行傷勢很重,卻仍清醒着,道:“看前面。

    ” 容欺看過去,借着昏暗的光線,隐約隻能看到一片黑影。

     他微眯着眼,問:“什麼東西?” 顧雲行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是船身。

    ” 容欺眼睛一亮:“船?有船豈不是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顧雲行卻沒有他那麼樂觀,因為——若他沒有看錯,那應當隻算得上是破碎船身中的一部分罷了。

     但他的發現讓容欺重新有了往前走的動力,顧雲行明顯感覺到容欺走路的速度變快了不少。

     等到兩人好不容易走到船身跟前,眼前的景象卻令人十足失望。

     那确實是容欺的船沒錯,但是沒了船頭和船尾,隻餘下半截船艙,就連船艙也是不完整的,木闆碎裂,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缺口,根本不可能再航行于海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