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梅花香自苦寒来【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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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平二年,春正月。

     随着魏哲與陽丘田氏的交鋒,帶方縣開始變得暗流湧動。

     不過鬥歸鬥,年節終究還是要過的。

     正旦日那天,整個帶方縣仿佛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一般,變得生機勃勃。

     放眼望去家家戶戶門上都畫着老虎,兩側也擺着神荼和郁壘的桃木牌。

     街道上不時的可以看見一群戴着鬼神面具、手持撥浪鼓的皂服小兒跑來跑去,路上的行人縱然被不小心撞到了也隻會笑罵幾句。

     畢竟小兒傩戲本就有驅鬼辟邪的寓意,他們玩耍的越開心,便說明來年越平安順利。

     當夜色漸深,家家戶戶都開始祭祖、守歲。

     随着熱氣升騰,一股股濃郁的人間煙火味就這樣籠罩着整個帶方城。

     與此同時,官邸後院亦是熱鬧非常。

     宦遊在外的魏哲雖然無家人相伴,但好在身邊朋友卻不少。

     于是當城内萬家燈火通明之時,魏哲也與戲志才、太史慈等人圍爐團坐。

     晚宴過後管氏年紀大了,倒是熬不住先去睡了。

     “來,再飲一杯屠蘇酒吧!” 回想起白日看到的邸報,本有些醉意的魏哲忽然又想喝酒了。

     戲志才聞言頓時了然,當即輕歎道:“是該多飲幾杯!” 原因無他,今早傳來消息:冀州大疫。

     雖然不知屠蘇酒可避瘟疫的說法準不準,但多少算是個心裡安慰。

     在瘟疫面前,便是魏哲這個穿越者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活下來。

     太史慈聞言亦是有些感慨萬千。

     “這天下怎就如此多災多難?叛亂剛平,瘟疫又起,唉!” 然而太史慈話音未落,魏哲便輕輕搖了搖頭道: “兵災之後多有大疫,倒也不算太奇怪,隻是苦了冀州百姓。

    ” 聞聽此言,戲志才面色頓時有些複雜。

     因為他的父母便是在光和三年的大疫中病死的。

     當時豫州各郡幾乎家家戴孝,太平道也是自那之後才在豫州蔓延開來。

     見氣氛有些低沉,魏哲當即灑脫一笑道:“算了,冀州之事非吾等可管。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等盡心治理好帶方便足矣。

    ” “嗯,是這個道理!喝酒喝酒!” 見兩人這麼一說,太史慈當即豪邁一笑道:“好~不醉不歸!” 于是随着竹節在火爐中發出噼噼啪啪聲響,中平元年就這樣過去了! …… 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 總把新桃換舊符。

     次日,天色微亮。

     年味尚未散盡,魏哲便早早起床來到了城北的大營慰勞麾下義從。

     沒辦法,在這個世道手中無兵連說話都沒底氣。

     “伯彥,辛苦了!” 在親手将年賞發到每一個義從手中後,魏哲方才拍了拍鐘扈的肩膀。

     雖然論勇武鐘扈不如太史慈,但他卻是魏哲最放心的一個人。

     隻有鐘扈在大營坐鎮,魏哲才能放心在外面鬥智鬥勇。

     而鐘扈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辭,聞言當即道:“整日操練倒是不辛苦,就是閑得慌。

    ”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當即就樂了。

     “哈哈哈~放心,有你們厮殺的時候!” 事實也确實如此,次日下午他就收到了穢貊入寇的消息。

     準确的來說,是有人親自趕來報信了。

     “禀縣君,此次入塞的穢貊人約四千騎,似有漢人引路,自陽丘而來。

    ” 魏哲聞言并沒有太過詫異,反而如釋重負。

     見眼前這個黃臉漢子手上滿是凍瘡,魏哲當即溫聲道:“辛苦了,你叫什麼名字?” “不敢言辛苦!小人舒淵,信川塞戍卒。

    ” 這名戍卒之所以在穢貊即将圍城時還敢入城,原因其實很簡單。

     皆因魏哲是唯一一位在冬日巡邊,且犒勞戍卒的帶方令。

     他給予舒淵以尊重,此人便願以性命相報。

     魏哲聞言頓時忍不住心生感慨:“仗義每多屠狗輩,古人誠不欺我!” 而在命人領信使下去休息之後,魏哲很快便立刻将戲志才喚來。

     在得知此消息後戲志才也沒奇怪,反而笑着道:“東城田氏宅邸已經人去樓空了,其他幾家倒是沒有動作,看來此事乃是田氏為主。

    ” 魏哲聞言不禁哈哈一笑:“看來我等是查到了田氏命脈了,否則此獠也不至于如此狗急跳牆。

    ” “當是如此,根源應該還在是田氏鐵礦上。

    ” 戲志才也沒想到這招這麼好用,當然,主要也是低估了邊地豪強的猖狂。

     不過幸好整體并沒有超出他們的預料,一切還在掌握之中。

     于是隻見魏哲當即奮然起身豪邁道:“也罷,今日将這帶方縣打掃幹淨,否則要耽擱春耕了。

    ” 言語之間,仿佛田氏已然如蝼蟻一般,随手可除。

     然而魏哲信心滿滿,其他人卻未必這麼想。

     随着穢貊入寇的消息傳開,帶方城内頓時人心惶惶。

     也就是邊地百姓經驗豐富,知道出城也是個死,否則城内早就一空了。

     正是因為這一點,等到穢貊圍城之後魏哲方能征召兩千青壯守城。

     …… 城西,城門樓上。

     看着城下那群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穢貊人,魏哲不由的眉頭微皺。

     經過黃巾之戰的洗禮後,魏哲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這可不止四千人,就算沒有五千也差不多了。

    ” 那名冒死前來報信的戍卒舒淵聞言神情頓時有些激動,剛想解釋什麼,魏哲卻擺了擺手打斷道:“與你無關,恐怕是田氏親自上陣了。

    ” 明知東城難打所以選擇西城,說明下面這群人馬中有聰明人。

     而且連攻城器械都準備齊全了,說明他們的工匠不錯。

     再加上人群中有一批人雖然也是披發左衽,但觀其行止卻無一旁的穢貊騎兵的散漫之态,顯然是刻意僞裝。

     綜合以上幾點,這城下要不是田文那厮魏哲名字倒過來念。

     見魏哲這麼一說,一旁的縣丞黃雄頓時面色慘白,兩股顫顫。

     “縣君,要不……咱們還是好好談談吧。

    ” “穢貊人唯利是圖,不如送他們些錢财,或能消災解難!” 黃雄怎麼也沒想到,這年頭裝孫子也要遭遇滅頂之災。

     早知道當官撈錢這麼危險,他當初還不如在遼西當個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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