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让她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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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悠跌坐在地上,半天沒反應。

     酒釀突然覺得李悠可悲, 這麼好的出身,爹疼娘愛,最後被自己作成這樣,現在就像被一巴掌打丢了魂,連站起來都忘了,隻顧着死死地盯着婆子,張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侍衛一人架着隻胳膊把她拖到一邊,給她讓道。

     她一路都五味雜陳,收拾的時候腦子也是空的, 就這麼走了嗎, 數年的蹉跎好像輕易的就被化解,曾覺得要在竈台邊困一輩子,回過頭,不過幾個花開花落罷了。

     可以不用為奴了嗎, 荒唐的想法跳了出來,轉眼就被否決, 宋夫人對她好,是因為她心善,對下人都好,怎麼敢有這種得寸進尺的想法。

     隻要奴籍一日還在,她就逃不掉被随意賣掉甚至打殺的命運。

     小小的屋子早就被砸得淩亂不堪,好在東西也少,兩件換洗的丫鬟裙,幾件貼身衣物,兩支木簪,一套被舅母拽走珠子的發繩, 除此之外隻剩那隻月白色布袋, 糖球被沈淵踩得粉碎,隻剩袋子被她洗幹淨,藏在抽屜裡, 她貼身放進衣襟,提起包裹,關上了木門。

     ... ... 新居所比她在葉家當小姐的時候還要精緻千百倍, 青石小路蜿蜒向前,一直通向院心的蓮花池,穿過朱漆拱橋便是主屋,屋檐低矮卻不壓抑, 進門就能聞見淡淡的安神香,馥郁不濃,恰到好處, 她站在原地,轉着圈地欣賞小屋,書架,書桌,棋盤和美人榻一次從眼前劃過,都是頂好的材質, 前廳不大,卧房也是小而溫馨,床榻靠窗,四角垂着淺紗簾,簾上繡着簡筆梅花圖, 窗外便是竹林,風一吹,嘩嘩響。

     ... ... 風吹過, 楓葉又一次飄進半開的窗棂, 打着旋地落到沈淵桌上, 案太上堆積了成山的文書,男人埋着頭,筆下一刻不得停,手邊茶水早涼了,也顧不得讓人重煮,将就着飲下。

     邊疆出了點小亂子, 兩個偏将起了紛争,内鬥之時讓蠻夷趁機占了幾裡草場, 而這偏将之一...便是李家嫡子李玄的姑父,有說此次紛争是因為李玄醉酒輕薄了對面的夫人,本該軍法處置,卻被保了下來。

     李玄此人行事張揚,無法無天慣了,但極為善戰,曾數次殺進敵營解救被困将士,積累了不少聲望, 他在軍中有簇擁,有仇人,所以這事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直到變成兩軍鬥毆, 簡直可以擠進當朝十大醜聞之一。

     而他做為李玄的小舅子也被無故參了一本,算是無妄之災, 和李家這門親事是皇上早年定下的,那時沈李兩家門第相當,宴席間,皇上喝高興了,随手點了鴛鴦譜,父親回來便告訴他有未婚妻了, 十歲的他對未婚妻這個詞隻有懵懂的概念,但他那時是期待的,覺得妻子會是一生一世陪伴他的人,以後娶妻了,就不用再頻繁地面對離别, 這樣的期待直到遇到宋絮才得以具像化, 他認定了,他的妻子必須是宋絮, 而不是被随口指定的,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

     … 處理完積攢的公務,回去已是黃昏将盡, 馬車緩緩行駛在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