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太慢了

關燈
    多了,隻餘下發尾處仍有些潮濕,在兩人的衣物上暈染出一片水漬。

     容欺察覺到顧雲行的動作,脖子一僵:“做什麼?” 顧雲行沒有答話,隻是替他将頭發攏到了一邊。

     容欺:“??” 回程時的腳步比去時快了許多,黃昏之際,兩旁的景物變得熟悉起來,兩人抵達海灘附近的林子。

     “餘下的路你應當識得。

    天色将暗,本座着急回去,就不背你了。

    ” 容欺将人就地一放,很是潇灑地轉身走遠了——半點也不顧惜腿傷難行的同伴。

     顧雲行站立許久,半晌後搖頭苦笑:這還真是魔宮中人的風範,記仇不記恩,養不熟的白眼狼。

     第二天早上,潮水又往裡逼近了些。

     容欺站在海邊,遠眺翻滾的波濤,眉宇間多出幾分擔憂:“照這個趨勢,明日入夜時,潮水就會漲到船艙了。

    ” 顧雲行:“時間足夠了。

    我們争取明日午時前搬走。

    ” 潮水疊聲拍岸,發出巨大的浪聲,無端催生出幾分天地遼闊而人事渺小的悲涼之感,也讓容欺心頭湧起陣陣不安。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準備啟程前往崖壁繼續昨日之事。

     想着遲早要搬走,兩人索性将裡面的東西整理了一部分出來,先帶過去。

     昨日顧雲行已搭了三面樹牆,将崖壁底部的尖角空間圍成了一處容身之所。

    但正如容欺所說,樹木之間有許多空隙,擋不住多少寒風。

    對此,顧雲行的辦法便是多圍幾層。

     雖然覺得不靠譜,但容欺還是照做了。

     兩人忙活了許久,将單層牆加厚成了三層牆,密密麻麻的木樁交錯在一起,竟也有了“密不透風”的樣子。

     容欺細細打量一陣:“不錯。

    ” 顧雲行謙虛道:“若非右使大人傾力相助,顧某一人可做不成此事。

    ” 容欺指了指上方:“屋頂呢?” 顧雲行沉默了。

     兩人齊齊仰頭望向上方。

     這“屋”建在傾斜的崖壁底部,上有崖壁遮擋一二,越往裡就擋得越嚴實,可同樣的,越靠外,崖壁遮擋的範圍便越小,甚至還能望見外面灰沉沉的天穹。

     顧雲行道:“右使大人可有高見?” 容欺道:“有。

    ” 顧雲行期待地看向他。

     “算不上高見。

    ”容欺認真道:“就是本座要睡在内側。

    ” 顧雲行:“……” 兩人到底沒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完成屋頂的搭建。

     回去路上,容欺背着顧雲行抵達林子時,再次停下了腳步。

     顧雲行很是自覺地從背上下來,頗為體貼道:“剩下的路便不勞煩右使了。

    ” 容欺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會兒,随即擡手——寒光閃過,銀針疾射而出,轉瞬間取走了不遠處一隻山雞的性命。

    他走過去,一把将獵物從草叢間提起來:“老遠就看到它了,正好充作晚飯。

    ” ——隻是為了晚飯而停下。

     顧雲行沉默了。

     容欺掂了掂手裡獵物的分量,滿意道:“既然你想自己走,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 說完,他便拎起山雞,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如昨日般潇灑。

     顧雲行原地站了一會兒,半晌,歎了口氣,熟練地找來樹枝,拄拐前行。

     心情大好的離火宮右使,悠閑地踱步回了海灘。

     海邊一如昨日,破損的船艙擱淺在岸邊,幾個簡陋的架子散亂地支在四周。

     在這荒島,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有賊惦記了。

     容欺将山雞簡單處理了一下,學着顧雲行的方法生了火,再把山雞一串,往架子上一放,便任由它慢慢熟了。

     他自己則是彎腰鑽入了船艙。

    艙内彌漫着淡淡的潮腥味,一應擺設,少得可憐。

     他先回來,卻也閑暇無事,隻能幹坐着,不一會兒又覺得乏味,餘光瞥見某位門主堆在艙内的熱石,他走過去,随手抓起一塊,扔起、接住,圓潤的石塊在指節下咕噜噜轉着圈。

     容欺:“……” 他撇撇嘴,心道無趣,彈指将石頭丢了回去。

     “啪嗒——”船艙内重新靜了下來。

     顧雲行回來的時候,容欺正窩在船艙内——充當門闆的桌子已被擺正放在了中間,不知從哪裡搬來的一塊大石頭,被擺在桌子旁充當座椅。

     容右使一手支着下巴,目光穿過上方破開的缺口,望着昏暗的天穹,一動不動,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聽到顧雲行回來的腳步聲,他回過神,不滿道:“你也太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