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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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趙栩是被叽叽喳喳的麻雀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想,原來陰間也有煩人的麻雀嗎 他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梅雨時節獨有的黴味。

     趙栩皺了皺眉,心道,為何陰間不僅有麻雀連空氣中的味道已與春天潮濕的江南一模一樣。

     “江南”趙栩忽然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正身處于江南一處別院內。

     而床榻邊豎着的銅鏡清清楚楚的倒映着他的模樣。

     那鏡子裏現出的是他二十來歲的模樣。

     趙栩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居然是他第一次前往江南時與銀月同宿的那處別院。

     他下意識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趙栩清醒的認識到這并不是一場夢。

     他沒死,還回到了十七年前。

     趙栩着急忙慌的下了床,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他竟連靴子都穿反了。

     不過這對現在的他而言并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他胡亂套上了衣服,踢拉着穿反的靴子,幾乎是連蹦帶跳的出了房門。

     門外守候着的侍從見他醒的這樣早,吃了一驚,正欲行禮,趙栩焦急開口問道:“銀月在哪兒!” 那侍從怔了會兒,指了指別院的屋脊道:“房頂上。

    ” 趙栩順着侍從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果然看到片黑色的衣角。

     他想,十七年前他們初次雲|雨過後,他與他說了什麽 好像是:行了,你自己找個地方歇息去吧。

     所以,當時他找的地方居然是屋頂嗎 此刻的江南正是梅雨時節,雨水豐沛,四處都透着一股粘膩的發黴潮濕味。

     那屋頂的瓦片因着這水汽蒙蒙的時節長滿了青苔。

     趙栩想,那樣的地方怎麽能歇息,青苔濕滑,他萬一摔下屋頂該怎麽辦! 他匆匆忙忙的朝那處奔去,站在屋頂之下大聲呼喊到:“銀月!” 銀月正依靠着屋脊打瞌睡,被趙栩這一嗓子吼的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屋頂。

     趙栩見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銀月身形靈活及時找到了平衡。

     見銀月沒事,趙栩這才松了口氣。

     銀月一個翻身下了屋頂,恭敬與趙栩行禮道:“王爺,何事。

    ” 十五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彙聚成河,趙栩望着面前這記憶中心心念念的人,一把扣過他的腦袋,深情的吻了上去。

     銀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半柱香後,趙栩結束了這個跨越了兩世,包含着深切思念的吻。

     他氣喘籲籲的看着同樣被他吻的氣喘籲籲的銀月表白道:“我喜歡你,不對應該是愛,我愛你銀月,以後你別睡屋頂了,我宿在哪裏你便睡在哪裏,還有以後別叫我王爺,我們之間沒有尊卑之分,我小字翼之,你樂意叫小字便叫,不樂意那便叫我夫君。

    ” 趙栩亮着一口大白牙一番話說得又快又密,聽的銀月雲裏霧裏迷迷糊糊的。

     趙栩見他沒有反應又重複了一遍。

     大聲的一字一頓道:“銀月我愛你!” 這下不僅是銀月,就連這周圍的其他侍從聽到趙栩說的話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他們所知的邺王殿下嗎 邺王殿下莫不是吃錯了藥 銀月也是這樣想的,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趙栩,心道,這位殿下是瘋了嗎為何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便性情變化得如此之大 明明昨天夜裏還一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樣。

     今天就忽然之前轉性成情聖了 趙栩見銀月一副十分難以接受的模樣,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吓到了他,連忙拉着他的手補救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我明白了感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隻要你願意答應給我個機會,答應不離開我那便夠了。

    ” 趙栩将銀月的手握的死緊。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放開的架勢。

     銀月不知道他是吃錯了什麽藥。

     他想我本就是你從天疏閣帶回來的死侍,我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你手中,除非我不想活了不然我怎麽可能會離開你 但他手裏粘膩的手汗告訴他,如果他不答應趙栩這莫名其妙多此一舉的請求,那麽趙栩将會握他握到天荒地老。

     于是銀月隻好回答道:“屬下遵命。

    ” 趙栩急道:“不是說了以後你我之間沒有尊卑,你不用自稱下屬也不用喊我王爺,你怎麽還自稱屬下啊,你隻需回答願意不願意。

    ” 銀月猶豫道:“屬……我願意” 趙栩這才眉開眼笑的放開他。

     他改為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道:“還沒吃早飯吧,想吃什麽盡管說。

    ” 趙栩的過分熱情讓習慣了被冷漠對待的銀月一時有些難以招架。

     “屬……我都可以。

    ” 他一個暗衛。

     總是風裏來雨裏去的。

     對吃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執着與要求。

     能填飽肚子的就成。

     趙栩吩咐侍從道:“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鹹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鹌鹑,鹵什錦,鹵子鵝,鹵蝦 ,燴蝦,炝蝦仁兒,山雞,兔脯,菜蟒,銀魚,清蒸哈什螞,燴鴨腰兒,燴鴨條兒,清拌鴨絲兒,以上通通一樣來一份。

    ” 銀月在心裏“嚯”了一聲。

     心想,厲害啊!這一串菜名報着麻溜,連口氣都不帶喘的。

     趙栩一臉慈愛的盯着銀月吃飯。

     銀月被他盯着頭皮發麻,筷子夾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

     終于說到:“……你不吃嗎” 趙栩搖搖頭:“不吃不吃。

    ” 趙栩将一碟子菜推到銀月面前,說了一句令銀月差點咬到舌頭的話:“一會兒我吃你剩下的就好了。

    ” 銀月驚悚的看着趙栩仿佛見鬼了一樣。

     趙栩被他看的實在不好意思,垂下眼皮羞澀道:“我看人家尋常人家夫妻都是這樣子的。

    ” 銀月這下真的咬到舌頭了。

     趙栩聽到銀月忽然的哎呦一聲,忙慌道:“你沒事吧。

    ” 銀月搖頭道:“沒事”。

     因為咬到了舌頭,這兩個字他說的含含糊糊,口齒不清。

     這可把趙栩心疼壞了。

     又是讓人上燕窩粥這些軟糯不用咀嚼的食物,又差人去請這附近最好的大夫來給他的銀月看舌頭。

     銀月被趙栩這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