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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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逛逛,但都被自己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為的就是不想讓顧雲行過早地發現東西兩島之事。

     但眼下,顧雲行竟然趁自己熟睡,獨自外出了。

     這讓容欺擔憂起來。

    他心中隐隐有莫名的預感,覺得西島會是一個變故。

    可此時再追,也追不上顧雲行了。

     容欺獨自離了屋子,沿着溪流走了許久。

     這條溪流很長,一路蜿蜒向西,水勢漸漸變大,最後,容欺駐足在了寬闊的湖泊前。

    湖泊清澈如鏡,看不清深淺。

     他朝裡扔了顆石子,探了探底部。

    石頭濺起小水花,泛起層層漣漪,看着不是很深。

     容欺躊躇了許久,右手搭在腰間系帶處,似乎在下決心。

     片刻後,他解開外袍,伸出一隻腳撥了撥湖水。

    冰涼的水溫順着足心蹿了上來。

    他急忙收回腳,暗罵怎麼這麼冷。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蹲下身,坐在岸邊,重新伸進去一隻腳,适應了一陣後,身體慢慢下滑…… “嘩啦——” 容欺狼狽地扒拉住湖岸,手腳并用地爬了出來,而後跌坐在泥地上,驚魂未定地望着湖泊。

     不行……他學不會泅水的。

     “你若是學不會,它就會成為你永遠擺不脫的弱點。

    ” 鄒玉川将他從河中救起後,曾試圖教他泅水。

     離火宮宮主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他的方法,與那些企圖将容欺沉溺河底的混混大緻相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會在他溺死的邊緣将人救出。

     縱然是這樣可怕的方法,也未能讓容欺學會泅水。

     人的弱點,大抵是在尚未強大前形成的。

     因而,哪怕日後他武功精進,修為大盛,也始終克服不了兒時的恐懼。

     容欺全身濕透,水珠從發尾不停滴落,他呆呆地看了會兒湖泊,直到被他攪動的湖面重新恢複平靜,才慢慢回過神。

     他學不會泅水,也到不了西島,更出不了大海。

     “回來了?”顧雲行已經回到了崖壁,正悠閑地曬着太陽,他的腳邊是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看清容欺的神色後,他眼底閃過異樣:“臉色怎麼這麼差?” 容欺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應該還沒發現兩座島嶼之事,便有氣無力道:“管好你自己吧,顧門主。

    ” 顧雲行:“……” 容欺彎腰鑽進了屋子。

     顧雲行等了一會兒,屋子裡卻再沒有動靜了。

     容欺情緒沉到了谷底。

    五歲小兒都能學會的泅水,他卻不行,平白處于被動境地,實在是無能極了。

     他躺進山洞裡,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卻又一一否決。

     顧雲行進了屋。

     容欺此刻不想說話:“我要補覺。

    ” 顧雲行走到跟前,探手摸上了容欺額頭:“昨夜不還好好的嗎,這是怎麼了?”他注意到容欺的衣服,皺眉:“島上天寒,不宜頻繁沐浴。

    ” 容欺掀了掀眼皮:“顧門主平時便是靠着這般噓寒問暖才這麼受歡迎的嗎?” 顧雲行笑了笑:“這就成噓寒問暖了?” 容欺:“……”他翻了個身,面朝石壁,擺出了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姿态。

     顧雲行伸手,将人重新撥了回來。

     容欺無名火起,惱怒道:“顧雲行,你别弄我!” 顧雲行伸指抵住了他的嘴:“噓,上次右使發燒重病,可費了我不少力氣去照料,顧某實在不想再來一遭。

    ” 容欺:“本座隻是乏了。

    ”何時他睡個覺還要看顧大門主的眼色了?! 顧雲行:“你打不過我。

    ” 容欺沉默了。

     顧雲行:“起來換下濕衣,陪我去烤火。

    ” 容欺:“……不。

    ” 顧雲行捉住一隻手腕,語氣帶上幾分強硬:“出來。

    ” 容欺不動。

     顧雲行低下頭,兩人對視片刻。

     半晌後,容欺垂着腦袋,被拖出了屋子,整個人恹恹的,唯獨一雙眼睛瞪着顧雲行,仿佛在冒火。

     顧雲行實在猜不出,僅半天的功夫,這魔頭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看着兇悍無比,實則外強中幹,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