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搭把手吧

關燈
    黑暗中,兩道腳步聲交替在林間響起,狂風吹過,發出刺耳的嘶鳴聲。

    他們從未在夜晚到達荒島深處,此時身處其中,竟從巨大的風聲中聽到幾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野獸低吼。

     容欺什麼也看不見,警惕地聽着四周的動靜。

     “白日裡也沒發現這破林子這麼熱鬧。

    ” 顧雲行道:“野獸晝伏夜出,興許與我們錯開了。

    ” 容欺仍感到奇怪,這幾聲不知名的吼聲顯然不是山雞野兔之流能發出的,他前些天逛了許久的島,竟真的這麼湊巧一次都沒能撞見嗎? 他隐隐感到不安,但此刻也不是循聲探查的好時機。

     兩人輪流交換地拖拽着“家當”,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朝崖壁趕去。

     寒風刺骨冰冷,原先還抵擋得住,到了後面,他們不得不運轉内力禦寒。

     好幾次經過幾個陡坡,每當容欺感到一腳沒踩穩的時候,顧雲行總能适時地拽上他一把,一路下來,有驚無險。

     不知走了有多久,久到容欺懷疑都快日出之時,顧雲行帶着他停下了腳步。

     “到了。

    ”他抓住容欺的手撫上了樹牆。

     容欺摸索了一番,反應過來這便是顧雲行白日在樹牆留出的入口,入口狹小,一次隻能容一人過去。

    他往裡小心翼翼地挪了幾步,一時不知自己究竟處在怎樣的位置,隻知道吹得他喘不過氣的狂風此居然一下子變小了。

     “顧雲行,你竟然成功了。

    ”他感到匪夷所思,白日裡那三面亂七八糟的醜“牆”還真能擋風? 顧雲行謙虛道:“我們在崖壁的北面,今夜的風向是東南,所以才有此效果。

    ” 說話間,容欺被顧雲行引着坐在了地上,坐定後,拽在自己腕間的手便放開了,他聽到顧雲行往外走的腳步聲,沒過多久,腳步聲又折了回來。

     容欺正想問一句,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身上。

     他摸了摸,發現是那條兔毛毯子。

    漲潮時,顧雲行第一時間便将這條毛毯帶了出來,因而并沒有沾水。

    比起狐裘,它顯得又冷又硬,但此情此景,容欺還是覺出了幾分暖意。

     顧雲行坐在了他身旁:“容右使。

    ” 容欺看向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顧雲行的下文,于是無語道:“島上就我們兩個,你就算不叫我,我也知道是在對我說。

    ” 顧雲行輕笑了聲。

     耳邊傳來一陣衣物摩挲聲,離得極近,容欺攥着毛毯一角,察覺到顧雲行正在靠過來。

     容欺:“你在幹嘛?” 顧雲行:“别動。

    ” 顧雲行的身體貼了過來,他捏住了毛毯的另一角,将兩人一同裹在裡面。

     容欺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僵住,他将拳頭攥緊又松開。

    終是沒有暴起推開。

     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交織,體溫隔着幾層布料傳來,冰冷的四肢慢慢回暖。

     容欺的眼皮漸漸變沉。

    行路的疲憊化作睡意,他徹底放棄了旁的念頭,昏昏欲睡間莫名生出幾分挫敗感:自己竟然因為貪戀這點溫度,默許了這般越界的舉動……實在太不争氣。

     這一覺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入目是褐色的崖壁,更外是灰蒙蒙的天。

     容欺轉過頭,便看到顧雲行緊阖雙目,腦袋幾乎抵着他的側臉,離得極近。

     明明昨晚睡前兩人是坐着的,怎麼醒來就成躺着的了?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