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司马牛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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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謂近朱者赤。

    皇子打小跟在義王身邊,自是耳濡目染。

    想必日後又是一位經商奇才啊!” “正是,正是。

    ” 衆人又道。

     “唉!也罷。

    既是他不堪大用。

    便隻能是跟着小王庸碌度日了。

    還請各位日後多多照拂啊!”義王道。

     “聽義王這口氣,這是想退位讓賢了?” 義王身後的帳篷邊兒上,有幾位身着朝服的官員,正在聽前面來的人講法事的經過。

    義王在惠源坊連包了三天的流水席,供法師們和來賓随時用餐。

    此時,法事已入正規,法師們隻剩下誦經而已。

    鬧哄哄的院裡隻聽見嗡嗡的誦經聲。

    賓客們見沒有熱鬧,便三三兩兩的都漸漸散了,去惠源坊用飯。

    這幾位也是剛來,等着跟義王和皇子打個招呼。

    有耳尖的聽見義王這一番話,便過來,說道。

     “幾位大人何時而來?小王竟沒有看見。

    失禮失禮!還望海涵啊。

    ”義王聞言忙回過身來,看見是朝中同僚,忙上前招呼道。

     “诶!義王如此說就見外了。

    你我同朝為官,府中出了這等事情,我等理應早早前來幫着照應。

    隻是衙中瑣事纏身,拖到此時才來,還望義王見諒啊。

    ”那人說道。

     “唉!家門不幸啊!”義王搖頭道。

    一副說來都是淚的無奈。

     “我剛才聽着義王那意思,是想讓皇子承繼家業了?”那人又接着剛才的話問道,“按說不該呀?義王正是壯年,何故竟突然萌生退意?” “唉!”義王還是歎息,看起來心情委實不佳。

    “我膝下就隻有這一子,便是百年之後,這份家業也終是要傳與他的。

    不如趁着如今我尚身體康健,能從旁指點,讓他先曆練曆練。

    祖上創下這份家業不易呀!正是創業容易守業難,不得不早作打算哪!” “早就聽說義王舔犢情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隻是義王何須如此嘛!依下官看來,義王與其做此司馬牛之歎,倒不如趁着如今身體康健,龍精虎猛,再生他幾位小皇子,來幫着皇子分擔重任。

    豈不更好?”那人笑着一瞥旁邊的同僚道。

    衆同僚會意,忙也附和道:“正該如此啊!也可為義王一解房中寂寥嘛!”“義王家大業大,便是生他十個八個,又何愁之有?”一起調侃起義王來。

     這些個官員平日在百姓眼裡無不是威儀十足,誰能想到私下裡竟是如此沒正形。

    看的一幫商會首領目瞪口呆。

    隻在一旁聽着,不敢插言。

    應皇子也垂手而立,覺得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便拿眼睛去看義王。

    果見義王不動聲色的向他擺了擺頭。

    便上前一一告辭。

     應皇子邁步走着,卻不知該往哪裡去。

    好像哪裡都不需要他。

    人人都各司其職,有自己該做的事,有要去的地方。

    就隻有他,像個可有可無的擺設。

    茫然間,看見撒子在影壁後面探頭,便走了過去。

     撒子見皇子出來,便裝作是在找大麻花,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這家夥又不知躲到哪裡喝酒去了。

    看我找着不揍他一頓!”說着轉身回了偏院。

     應皇子跟着回來,一進門便被撒子拉回了屋裡,急急說道:“皇子,事情不妙。

    那人不見了。

    ” “哪個人?”皇子問完才想起來随即心裡一沉,“可是你說的那個鐵匠?” 撒子沉重的點點頭。

    “我見法事已開,也沒什麼事。

    就安頓了大麻花招呼着,偷偷溜出去去找那鐵匠。

    到了地方,卻見鐵匠鋪鐵将軍把門。

    門口有幾個取東西的人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

    我問他們,鐵匠是不是出去喝茶了。

    他們說從來沒有的事。

    鐵匠好吃懶做,三餐都不濟,哪裡來的閑錢去喝茶。

    我不信,又去周圍打聽。

    周圍的鄰居也是這樣說。

    我就找到那日鐵匠回去時,遇到的那個老太太。

    問她可記得那日鐵匠晚間回來,老太太說記得。

    我又問,那日他可是去上街了?老太太說不是,說是那日是鐵匠的一個遠房親戚辦喜事,他去吃喜酒了。

    我問老太太可是記錯了?老太太說不會,鐵匠從來不出門,他們也沒聽說他有親戚。

    那日突然就說要去吃喜酒,還跟鄰居借了一件長袍。

    我又問鐵匠去哪裡了,老太太說她也不知道。

    說吃喜酒次日他就沒有開門。

    借了鄰居的袍子至今還沒有還呢。

    我怕老太太的話不真,又跟别人打聽了打聽,基本上都是這話。

    我就說他欠了我的錢,砸開鎖進了屋,果然看見那長袍還疊的齊齊整整的放在炕上。

    屋裡也不見異常,東西物件都在該在的地方。

    看着倒像是自己收拾好出門了。

    ” 撒子一口氣說完,看着皇子。

    皇子隻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

    這意味着什麼?那人是故意散播謠言?然後呢?又偷偷逃跑了?可為什麼呀?他又不知道撒子在後面跟蹤。

    被人滅口?可是,他們若是不知道鐵匠被人跟蹤,為什麼還要滅口?怕鐵匠說出他們?若是這樣還好。

    可若是他們知道撒子在後面跟蹤,卻沒對撒子下手,這就說明……,應皇子肩膀一松,那就說明可能性太多了,他根本無從猜想。

     一向滿不在乎的撒子也一臉緊張,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皇子。

    見皇子突然就垮了下來,眼睛放空,似是完全絕望了。

    忙說道:“皇子不必擔憂,說不準那人真是出門了也未可知。

    我明日再去打探一番。

    ” 皇子隻是呆呆的站着。

    若是隻是為了他這條命,他願意現在就交出去。

    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提心吊膽的活着。

    不知道你身邊隐藏着什麼樣的危險,不,是明知道你身邊隐藏着危險,卻不知道它何時出現,會以什麼樣的面目出現。

     “皇子!”撒子又道,“皇子出來時間久了,怕義王找不到皇子又要怪罪。

    還是回去吧。

    ” 應皇子仍是沒動,半晌才一笑,說道:“義父如此慈愛,又怎會當着這滿堂賓客怪罪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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