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這,這可是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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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報部再次将她列入關注名錄。

     劉辯是在北學府認識的楊布,曹班沒有刻意控制劉辯的交友,否則也不會放他出去讀書了,楊布最開始,也隻是在衆多接觸名單中不起眼的一個。

     但當不愛讀書的劉辯,忽然開始吵着要去北學府,楊布的名字,就被又一次送到了曹班案前。

     “恕下官直言,早知如此,當時為何不處理呢?” 曹班捏了捏眉心,衣帶诏她看了,情報部也查過了,确實是情書無誤,刊載的那版“血诏”隻能是出自楊布之手。

     當時是想着,最壞的情況,好像也能接受嘛,曹班內心腹诽。

     “曹侯心軟了。

    ”蔡琰用目光抓住曹班不放。

     曹班手撐着下巴,眼神飄忽地偏過頭:“總不能,他接觸的人我都殺了。

    ” “屬下是說對陛下。

    ” 曹班看蔡琰,蔡琰坦然回視。

     曹班嘆氣。

     她原本不想走到這一步,兩世的禮法教育在這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上發生激烈的碰撞,她希望将文明和希望帶到這片土地,但越往前走,道路卻愈發狹窄,她的心善将她狹隘的傲慢暴露無疑。

     “好吧,我會書信交待符柯。

    ” 自此起,長安大小宴會節日,再無人見過那位稱病的年輕天子。

     于此同時,作為此次事件主謀的楊布,則被符柯從獄中領出來。

     臨近午時,楊布被外面的天光刺痛了雙目,她眯着眼,視線模糊不清,看向符柯,微微張開幹裂的雙唇。

     “我真是很羨慕你啊。

    ” 符柯有些愕然,見楊布仰頭,直視天光,面上既無恐懼也無悲傷,更無目的達成的得意。

     事到如今,還是沒人能摸清,這個女郎的真實想法。

     當情報部的特勤們持刀闖入她家時,她跪在昏暗的房間裏,背向衆人,面朝一方案臺。

     月光灑入室內,密布的絲線泛着流銀的光,層層疊疊,相互交織,如同蝳蜍編織的巢穴,令人頭皮發麻。

     楊布垂首,雙手護于腹部,屋內隐隐散發着血腥氣味,那封衣帶就攤開在她的腿上,特勤斬斷絲線,抽絲剝繭般,露出案臺上方的畫像。

     畫像失去束縛,滑落在地上,被特勤當做案證,連同血書一起帶走。

     符柯将楊布領到皇宮一處偏僻的院落,曹侯沒有下令處死的她,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隻是問符柯—— “她沒有回來嗎?” 沒有提及姓名,但符柯知道她問的是誰。

     “呵,我們的俸祿都是白領的,這點小事就要驚動她了。

    ” 一直到了院門口處,見到門口的持刀護衛,楊布臉上才終于露出一絲裂痕。

     符柯抱臂冷笑:“要再看看嗎,我陪着你,畢竟以後都看不到了。

    ” 楊布後退兩步,看向左右護衛,情緒有些失控,捂着小腹驚叫:“這,這可是皇嗣!” 見符柯無動于衷,楊布也勉強穩定情緒,道:“她當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雖然能站在這裏的人,都是情報部提前交代了的,但此事牽涉甚廣,城門尉因為幫助涉案的文選報編輯以及印廠工人逃脫,導緻軍部也牽涉其中,審訊壓力頗大,符柯不願多談,隻是譏諷道:“你不關心孩子的父親,倒是那麽在意曹侯,可知曹侯知道你謀反,是何心情?” 果然,一提曹班,楊布就像霜打了一樣閉了嘴,被押進院中。

     大門落鎖。

     楊布不愧是官報記者,刊印在報紙上的血字诏書所聲讨的,幾乎都是曹班的死穴,奪權、篡漢,以及——謀害皇嗣。

     她是最早進入格物院,接受曹班教導的孩子,幾乎是曹班看着長大的。

     但她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她聰明、努力,又不失野心。

     曹班鼓勵有野心的孩子,在她的治下,努力就有回報不是神話,是必然。

     她像一塊幹涸已久的海綿,對曹班教導的一切找單全收,又利用自己的學識人脈,努力收集關于曹班的一切。

     随着年歲的增長,她發現自己似乎離曹班越來越近,曾經的遙不可及,曾經的水中月,似乎也落入凡塵,變得觸手可及了起來。

     可就是這麽觸手可及的一小段距離,卻無論如何也達不到。

     她們之間相隔的到底是什麽呢? 她堅信是皇權,是這世間繞不過的,至高無上的權利。

     隻要控制了皇帝,她就一定能得到答案! 難道……她錯了嗎? 楊布用血诏的方式公開皇帝有後,原本是一個無解的陽謀。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個瘋子,沒有後代的瘋子。

     如今有人說,皇帝有後嗣,并且曹班意圖謀害後嗣。

     那哪怕皇帝無後,曹班也不得不變出一個,來自證清白。

     隻可惜,自證不是曹班的風格。

     …… 長安,賈诩領着尚書臺六部長官,跪于鄧太後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