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曹班心道,這還是個五行屬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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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卷經書一抄完,她立刻拿着書卷小步跑去蘭臺,争取放學前挑一本背一部分。

     可能是跑得太急,剛進書院,就迎面直直撞進一人懷裏,書籍脫手掉在地上。

     曹班擡頭,卻聽得那人噗嗤一笑。

     “這園林裏的黑頭白鷺,怎麽飛來蘭臺了。

    ” 年輕人一副太學學子打扮,幫曹班撿起地上的書,順便看了眼借閱記錄上的字。

     “曹班?可是司隸校尉家的孩子。

    ” 曹班摸摸鼻頭,沾了一手墨,有些尴尬地和學長見禮:“正是我阿父。

    ” “你撞了人,是不是該賠禮道歉。

    ”此人突然道。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他這臉變得有些快,看來是話中有話,曹班隻能問對方:“還不知前輩姓名,明日我變便讓人将禮送至府上。

    ” 卻聽那人哈哈哈大笑,恭謙道:“阿班小小年紀,怎麽老氣橫秋的,我姓師,名宜官,你在蒙學可能不曾聽過我,我平生沒有別的喜好,獨愛收集各家書法,你不要見怪,我隻是覺得你字不錯,所以想冒昧讨一副。

    ” 曹班是沒在蒙學聽過這名字,但是她上輩子查資料的時候可是知道這人的。

     師宜官,極善書法,尤其是他的一手八分書,被桓帝後面那位靈帝尊為書法之最,其後更是一書難求! 要知道,八分書可是漢末最流行的書法,那他地位,就相當于當時的書法風向标了。

     她自己的字到底怎樣心裏還是有數的,說好看絕對算不上,不過勝在年齡優勢罷了,她懷疑對方也是因為這個向她索字的。

     既然大書法家在面前,她作為硬核知識區的博主,怎麽能放過添補知識短闆的機會呢。

     曹班當即回禮:“前輩大名班怎能未聽聞呢?實不相瞞,班對書法一事實在不精,又苦于家中無良師,不知能否也向前輩讨要一副字,用來學習呢?” 師宜官聞言整個人眼睛都亮了:“我就說,總有識貨的嘛!” 他幫曹班将書抱回蘭臺,兩人一拍即合,約定每月固定時間,在蘭臺交流書法。

     曹班美滋滋地離開書院,想去叫曹操一起回家,但是這小子不知野哪裏去了,曹班惦記着趕緊回去将剛剛背的提綱默寫下來,叫上周言就想往外走,卻在路過太學園林時,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聲音從荷塘的位置傳來,曹班腳步一頓,和周言對視一眼。

     “有人落水!” 兩人急急忙忙往荷塘跑去,就見池塘裏一個男孩在荷葉掩映下拼命撲騰。

     周言當即扯開嗓門叫人,然而臨近放學,蒙學學子不住宿,這附近也沒有人,荷塘中都是淤泥,男孩陷進去就完了。

     曹班來不及呼救,四處張望了一圈,叫上周言搬來一根長竹竿,伸入水中。

     還在男孩求生意志很強,慌亂間死死抱住了竹竿,竿子上面的力道将兩人往下一拽,好在池塘邊有欄杆,這個角度剛好将欄杆卡住了。

     廢了半天力氣,兩人終于将男孩拽了上來,男孩不停地咳水,曹班和周言脫力地攤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我不會水的。

    ” 曹班還沒開口,周言先憋不住道:“你既然不會水,還來離池塘這麽近做什麽。

    ” 男孩摸摸頭,指着池塘中,交疊錯落的荷葉道:“我見那些葉子,看起來像字畫一樣,就情不自禁......” 這是什麽道理?曹班和周言面面相觑。

     眼看太學院門就要落鎖了,曹班和周言隻能先扶着男孩,一同出了院子。

     各家的仆人早就領着各家孩子回去了,院門口隻剩下兩架牛車。

     等得不耐煩的曹操已經在牛車上呼呼大睡了,曹班掃了他一眼,見他灰頭土臉,衣擺沾着泥,又有破洞的樣子,猜測他今天又和袁紹或者趙詳打架了。

     另一架牛車看着比曹家的簡樸一些,那仆人見曹班他們攙扶着落湯鳥一樣的自家公子,吓破了膽,連忙上來接過男孩,問發生了何事。

     “是我不小心落水,他們救了我一命。

    ” 那仆人顯然也是貼身跟着男孩多年的,言語間滿是關心,又有些責備:“家中不是給小郎君算過,萬萬不可接近水的。

    ” 曹班心道,這還是個五行屬火的孩子。

     仆人扶着男孩上了牛車,和曹班道謝,表示改日定将謝禮送到府上。

     随後雙方交換了名帖。

     曹班打開一看,嘴角一抽,得,你漢末書法家,是今天排隊來報到嗎。

     這個怕水的男孩正是鐘繇鐘元常,颍川人,後官至三公、太傅,同時也是楷書的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