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愚蠢的兄長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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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打破僵局:“轉年後,父親便常常昏睡不醒,醫師說,隻能開方子補養着,現在是輕方不足治,猛藥不能下......” 其實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數日子了。

     黃衡一邊說,一邊就有些哽咽了,但是礙于外人在,還是沒有失儀。

     其實聽曹嵩說,黃瓊已經年近八十,是這個時代平均壽命的兩倍還多,屬于是超級長壽了,生得富貴,衣食無憂是一方面原因,黃衡作為其幺子,年不過15,也堪稱奇跡,說明其本人的身體素質也是很好的。

     話匣子打開後,曹操就自然而然地安慰起黃衡,曹班則可以繼續自己天馬行空的思考。

     曹班以前查資料的時候曾經看過,東漢十四位皇帝,平均年齡不到四十歲,從第四位皇帝開始,清一色未成年登基,于是陷入皇帝年幼-外戚強勢-皇帝長大扶植宦官-宦官外戚争鬥的死循環,而從第三位皇帝開始,都沒有活過三十五歲,當然漢獻帝除外,他是五十多歲的時候死于曹魏時代。

     所以就有人說,皇帝的年幼和短命導緻漢王朝落得三國割裂的結局。

     但這也隻是一種後人站在歷史的角度上的表面期望罷了,延長帝王的壽命,隻能是給王朝帶來更多的變數,卻不能改變制度導緻的政權更替的必然性。

     是的,在她看來,制度問題才是關鍵。

     正如某思想家名言,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産物,皇權是隻能代表極少數利益的權利集中的表現,将國家的□□寄托在極少數統治者身上,那麽統治階級的微小錯誤都會給下層民衆帶來毀天滅地的災難,因此為什麽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隻有兩種方式。

     要麽,就是統治者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

    這是不可能的,前面說了,封建王朝的統治者始終隻能代表一個階級甚至一個家族的利益,你以一個小群體去管理大群體,必然要求這樣的小群體有極高的綜合素質,但是現在這個小群體隻能是某一姓氏的某個家族中的男子,重重限制下,哪能保證繼承人的質量穩定呢? 因此第二種可行的方式,就是建立一種,涵蓋階層廣的,可更新的,有競争性的制度,從而保證有足夠大的基數,足夠新鮮的血液,為正攵體提供源源不斷的優秀成員。

     想着想着,她就不知不覺看向了曹操,這小子現在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但是也沒有幾年了,如果自己什麽都不做,那麽未來他帶着他的兒子孫子們,就會相繼踏入這場混沌的漩渦之中,到那時,自己和姐姐,能在這場絞肉機一樣的戰亂中幸免嗎? 是會成為曹魏建立的奠基石,還是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塵埃呢? 太陽逐漸升起,光線從貝殼拼接而成的窗戶外灑進室內,斑駁的光影讓溫暖的室內有些氣氛迷離,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寧靜,直到曹操起身告辭,她才後知後覺站起身。

     “你今天怎的一言不發,是沒睡好嗎?要不要補覺,今晚可是說好要通宵的。

    ” 曹班搖頭,元宵佳節,是一年中唯一沒有宵禁,城中居民會徹夜歡慶的日子,曹操求了父親好幾年,今年在他再三保證,會從頭到尾和蒙學同學一起,不會飲酒、不會搗亂,天亮前回府後,終于被允許出去參與通宵狂歡。

     各種活動雖然要到晚上才開始,但是這會兒街上已經熱鬧了起來,曹操從太尉府出來時,就被外面行腳商販的吆喝聲弄得有些魂不守舍,回到家中,包了好幾個正方形的湯圓,被家人狠狠嘲笑了一番,一直在家裏不敢吭聲的曹德也終于露出了笑臉。

     母親丁夫人在雪化後帶着曹德來了洛陽,本來是特地趕來一家團聚的,結果因為曹嵩後院新納的姬妾,夫妻大吵一架鬧到不可開交,曹嵩現在官職在身,說話也比從前硬氣許多,一點也沒讓着丁夫人,丁夫人因此連元宵節都把自己關在房裏閉門不出,獨獨将曹德趕出來。

     曹德從出生起就是和丁夫人在一處,黏母親黏得不行,對曹操和曹班兩位“兄長”則是又敬又怕,即使不得不相處,也是和乳母還有貼身侍女在一塊,不敢和雙胞胎說話。

     曹德沒有雙胞胎的神異,少了神童的名氣,換來了相比曹操更為幸福的幼年的時光,但又打心眼裏佩服兄長們的才氣,見曹操捏正方形的湯圓,四歲的曹德也有學有樣的捏正方形的。

     好在湯圓下水滾過之後,形狀都大差不差,曹班将三個孩子捏的湯圓各舀了一枚放在一個小瓷碗裏,将碗遞給曹德。

     “端去給母親,小心燙。

    ” 三人吃完元宵,曹操連哄帶騙半天,終于讓曹德留在了府裏,曹班難得換上新衣,在門口等他。

     天色終于暗了下來,遠處山上的寺廟裏,僧人門點燃火把照亮山路,随着悠悠鐘聲傳來的,還有隐隐約約的祈神吟唱。

     “走走,快!”曹操匆匆出來,滿臉嫌棄。

     “這臭小子,鼻涕眼淚糊我一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