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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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騾子這等簡單牲靈眼裡,人類的厮殺唯一的意義,似乎就是讓它們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再無其他。

     路線的變化,驅使着的變更,對它們而言便如同人類的模樣般,既無任何分别,也毫無意義可言。

     于是當隊伍再次啟程時,它們也毫不介意這些變化變更,隻是安之若素邁開蹄子,繼續運載着貨物向着趙縣軍營不斷靠近。

     偶爾看到美味的野草時,低下頭狠狠地啃食一番,便足矣讓這些牲靈發出歡快的嘶鳴。

     趙縣這一支黃巾軍,似乎終于産生了一些積極的變化。

     雖然好像還是和一隻軍隊扯不上什麼關系,哪怕穿着軍服持着武器。

     但最起碼歸途中的他們變的沉靜許多,不再如來時那般吵鬧。

     大聲喧嘩進步到了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也克制成了眼神交流,兩日來連番的戰火,無數人命的消逝,讓王政的分量越來越足,對他們的震懾也越來越大。

     他們開始學會壓抑自己的随性。

     這正是一支正規軍隊必須經曆的過程。

     時刻關注這支隊伍的王政,也敏銳的發現了這種變化。

     心中正欣喜時,身邊突然出現細微的動靜,王政循聲回頭一看,卻是吳勝悄摸的靠了過來。

     此時對方一臉疑惑,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何事?”是發現了嗎,王政問,卻突然捕捉到對方眼中隐隐的一絲驚懼。

     眼神不對啊,不應該是驚喜嗎? “那個,阿政,不知怎麼回事。

    ”吳勝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我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 難道還有其他事發生嗎?本來心中有數的王政,卻被吳勝這古怪眼神整的有些摸不準了。

     “你說給我聽聽。

    ”王政直接問道“怎麼個不同?” “力氣好像變大了很多。

    ” 說着,吳勝握緊了拳,關節交錯發出咯咯作響,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閉上眼睛想了想,語氣肯定地說道:“我比我健壯了。

    ” 最後一句拗口的話,旁人或許乍聽一頭霧水,造成這變化的王政卻是心如明鏡,頓時放下心了。

     從昨夜戰鬥表現,吳勝等人升階後的戰力增幅非常明顯,這當然不可能是憑空産生,必然是身體本身首先産生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他們這些身體的主人再是遲鈍,也不可能一直察覺不到。

     “變得健壯不是好事嗎?”王政聳了聳肩,笑道:“那你在怕什麼?” 他無法理解吳勝眼中的驚懼,作為男人,不都是應該渴望更高更快更強更持久的嗎? 何況這種變強還不需要去鍛煉吃藥,天降橫财一般,你怎麼會怕? “可我昨天還沒有這樣啊。

    ” 吳勝摸了摸頭,有些一頭霧水:“而且這來的莫名其妙啊?” “倒是忘記這茬了。

    ” 王政恍然。

     他以為所有人都會對積極上升的變化欣然接受,卻忘了如果帶有“未知”這個因素的時候,不管是如何的積極上升,大部分現代人尚且會心生警惕,會想着尋找糖衣包裹裡的毒藥。

    更遑論這些古人了。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便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則來源于未知。

     對于古代的平民百姓而言,最希望的生活狀态便是穩定,哪怕是日複一日的枯燥乏味。

     因為穩定代表了安全,代表沒有危險和憂患,吃飽了的現代人會覺得穩定等于枯燥,古代的平民百姓卻隻求能永遠吃飽。

     王政知道來龍去脈,自然隻想到了他們變的強壯隻會高興。

     卻忘了吳勝等人面臨“未知”時,自然會産生驚懼。

     “阿勝,你不用多慮,你有此變化我早已知曉。

    ” 本是決定要到造勢時才廣而告之的隐秘,望着吳勝臉上的慌亂,王政笑了笑,決定先對他和盤托出。

     吳勝是可以全心信賴的。

     “就如我的神力一樣。

    ” 如同那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