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李霧山怎麽這麽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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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李霧山怎麽這麽壞啊 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話?為什麽送她圍巾? 褚宜臉貼着柔軟的布料,在床上打滾。

     她不是傻子,不是感覺不出來李霧山對待她态度的轉變。

    加入運動會籌備小組,陪她去服裝廠取衣服,代替秦猛跑三千米,這些放到半年前,都不像是李霧山會做出來的事情。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褚宜不敢說,李霧山身上這些積極的變化是來源于自己。

     他身上壓的擔子太重了,重到比他大幾歲的褚宜代入到自身都隻有不知所措。

    如果是她,她能放棄學業去打工嗎?她能帶着不知世事的弟弟活下來嗎? 她不會,在不幸發生的一瞬間,她隻會想要怎麽逃避。

     之前她勸李霧山不要在夜店打工,要把目光放長遠,現在想起來隻覺得臉上發熱。

    再有道理的說教在真實的生活面前都像白紙一樣脆弱,李霧山不懂這些道理嗎?不是的,他隻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褚宜的下巴墊在枕頭上,側着頭看乳白色圍巾上短短的絨線。

    那時候順風順水的她不懂,“堅強”不是習得的品質,而是當事情發生了,就隻能挺住,也必須挺住。

     李霧山照常上課、吃飯,聽代表不同意義的鈴聲輪番奏響,以及每天中午替魯蔓交作業來一趟辦公室,領取一瓶他的果汁。

     “給,”褚宜将果汁遞給他,“英語考得不錯。

    ” 李霧山沒問她具體的成績,掂了掂手上的飲料,說:“今天是藍莓啊……” “你不喜歡藍莓嗎?”褚宜問。

     “還行,”李霧山想了想,又說,“我喜歡芒果。

    ” 他很少吃芒果,這種大多生長在熱帶的水果在餘城售賣并不便宜,但他和李雨水都挺喜歡吃。

     小區門口有個門臉兒是賣水果的,進芒果的時候不多,也不是太好的品種,個頭小,半青不黃的皮上爬着褐色的痕跡。

    李霧山偶爾會買一點。

    老闆娘是多年的老鄰居,時常給他打個折,告訴他拿那個因為長得磕碜被人扔到角落無人問津的,“難看是難看了點兒,這個熟透了,甜!”。

     四五個一般巴掌大的小芒果,李雨水一口氣吃了三個,剩下一個最醜的,很精明地捧到李霧山面前說:“哥哥,你也吃啊!” 剝了皮,一口咬下去,香甜融化在嘴裏。

    李霧山想,老闆娘沒騙他,難看是難看了點兒,真的很甜。

     “我記住了,明天給你帶芒果味兒的。

    ”褚宜說。

     周六的早上,她拎着一箱芒果敲響了李霧山的家門。

     來開門的是一米三的李雨水。

    他認出了褚宜,有些羞澀地扒着門跟褚宜打招呼:“姐姐你好。

    ” “你好啊雨水,哥哥在家麽?”褚宜問。

     李雨水搖頭:“哥哥去打工了。

    ” 褚宜覺得自己有點像誘拐小孩的怪阿姨,提着芒果和牛奶站着門框邊,問自己能不能進門。

     李雨水顯然不是那種警惕性很強的孩子,側過半邊身子讓出位置讓褚宜進來:“你來找哥哥嗎?哥哥不在家。

    ” “沒事沒事,”褚宜笑得格外燦爛,“找你也行。

    ” 李雨水對這個漂亮的老師很有好感。

    他從小嘴甜,知道比起跟着哥哥叫老師,還是叫姐姐更招人喜歡,果然,褚宜完全不抗拒這個稱呼,還很開心地摸摸了他的頭。

     “姐姐,我去給你倒水。

    ”引着褚宜在正方形的餐桌邊上坐下,他扇着小短腿就要往廚房跑。

     “不用了,我不渴。

    ”褚宜想喊住他,小孩兒不聽,很快鑽進了廚房。

     褚宜四下打量着兄弟倆的家。

    上一次來是晚上,黃色的燈光照着,看什麽都蒙着一層紗似的,此時陽光從正對着的窗戶透了進來,将四壁都映得亮堂。

     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家具雜物卻規整得整齊,空氣裏一絲灰塵都看不到。

    唯一一間卧室的門是敞開的,應該是李雨水在住,對着門能看到牆上貼着他的獎狀,寥寥兩三張。

    牆底下是一隻老式的櫃子,兩邊雙開門,中間是兩長條儲物的格子。

     褚宜小的時候,這樣的櫃子經常被用來當電視櫃,不過此時這個櫃子上沒有擺放電器,而是堆疊着一些書本和玩具,承載着書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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