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去下面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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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不是生你的氣。

    ” 褚宜的紙巾被李雨水捏在手裏沒用。

    他到底還是把眼眶裏的淚水憋了回去,邊打嗝邊說:“我……我沒……沒哭。

    ” 一開始還張牙舞爪的幾個小學生都啞了火,坐在調解室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今天放學的時候,他們讓李雨水給他們一人買一支雪糕,李雨水說身上沒有錢,他們把李雨水身上搜了個遍,隻翻出來一顆巧克力。

    領頭的男生剝開外面包裹的紙,将巧克力扔進自己嘴裏,邊嚼邊對李雨水說:“沒錢就去借啊,總能搞點錢的吧。

    ” 李雨水在校門口晃悠了一圈,最後還是空着手回來。

    幾個五年級的男生都生氣了,不讓他回家,一路上推搡着李雨水到馬路邊上,要“修理”他一頓。

    剛一動手,正好被路過這邊的褚宜和李霧山看到,就有了後面的事。

     李雨水不打嗝了,又上趕着去拉李霧山的衣擺,在他旁邊乖巧地坐下。

    褚宜見狀,也坐到李雨水的另一邊,不知道從哪裏摸出顆糖塞到他嘴裏。

     李霧山裝作不經意地看了李雨水一眼,又收回視線,重新投向那幾個五年級學生的方向,幾個熊孩子被他冷漠的眼神死死盯着,噤如寒蟬。

     女警正嚴肅地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幾個男孩答應的很快,頭點得像撥浪鼓似的,隻有被李霧山壓在地上的男生,臉上還帶着一絲委屈和不服氣。

     這委屈在他的媽媽來到派出所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一位一頭卷發的女士推開了調解室的門,這個名叫湯森的男孩兒突然開始嚎啕大哭。

     “森森,怎麽了森森!”湯森媽媽一個箭步沖上去,撞開了女警的肩膀,像接住一顆珍珠般接住向她撲來的兒子。

     湯森被警察阿姨教訓了半個小時,終于有機會告狀,立刻抽噎着說:“有人打我!把我按在地上,我的喉嚨現在還痛。

    ”他邊說邊适時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褚宜看得五味雜陳。

    五年級的孩子,到現在也該11歲,她已經想不起來自己這麽大的時候,是否還會對着親媽哭訴了。

    但是她毫不懷疑,如果這件事放在她身上,劉女士知道她敢霸淩同學,上來就是對她劈頭蓋臉一頓罵,然後回家無限期關小黑屋。

     褚宜看着這對母子上演深情戲碼,餘光裏李雨水探着脖子也往那邊望過去,眼裏居然閃爍着羨慕的情緒。

    他看了幾眼,收回目光時卻撞上褚宜的眼睛,羞澀地縮了回去。

     幾個熊孩子的家長都到齊了,警察正跟他們解釋來龍去脈。

    褚宜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不久之前,李霧山跟薛強打架,在教務處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麽一副場景。

     其他幾個小學生的家長還算通情達理,畢竟自己家孩子不占理,拉着孩子低頭給李雨水道歉。

    李雨水躲在李霧山腿後面,像隻小烏龜露出半截身子,有點緊張地點頭收下道歉,又迅速躲了回去。

     “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森森怎麽會欺負他啊!”一個個排隊道歉的聲音裏,傳來湯森媽媽的一聲質疑。

     警察有些無奈,其他幾個孩子都低頭認錯了,怎麽就你兒子最無辜? 湯森媽媽還是不信,低頭問兒子:“森森,你打人了嗎?” “我沒有打他!是他……”湯森指向李霧山,“他來打我!把我按在地上打,我後背好疼!” 湯森媽媽心疼地掀開兒子衣服去看他後背,果然紅了一片,頓時氣道:“你一個高中生,這麽大的人了,心怎麽這麽狠啊!對小學生也下手!” 褚宜聽不下去了,起身反駁:“這位媽媽,你家孩子是孩子,我家孩子就不是孩子嗎?湯森被高中生欺負就是以大欺小,你們一群五年級的學生欺負二年級的小孩,就有理了?” 湯森媽媽被她拿話一怼,不甘示弱:“怎麽說話呢你,你是誰啊?憑什麽站在這裏說話?” “我是誰關你什麽事?我說的話沒道理嗎?” “呵,”湯森媽媽打量了她一眼,“我不跟你這種小孩說話,我家森森後背、脖子都傷成這樣,我要找他家長!” 褚宜氣不打一處來,隻覺得這女人比薛強爸爸還要難纏。

    女警察想來勸架,拉着湯森媽媽的胳膊讓她冷靜一下,她卻拍着桌子,不依不饒:“誰家孩子誰心疼,把我兒子弄成這樣我要個說法怎麽了!” “我今天還非要找你爸媽要個說法了,問問他們是怎麽教出這麽個兒子的!” 被吓壞的湯森恰到好處地發出又一聲哭嚎,配合着他媽媽高分貝的怒罵,整個調解室雞飛狗跳。

    褚宜隻覺得從未如此怒氣上頭,正要上前開口還擊,手臂卻被李霧山拉了一下。

     從來到派出所就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李霧山向前邁了一步,走到離湯森媽媽隻有一步的距離,用調解室裏人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爸媽早死了,你去下面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