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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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淵并沒有什麼要收拾的。

     高柳縣内外城的幾本根本圖,他也暗地裡和周盡忠換來了。

     一大早,黎淵陪着哥嫂吃了頓飯,提溜着小耗子去和王問遠知會了一聲。

     雖然不說,王問遠也會照拂二哥一家,但黎淵自然還是提了一嘴,得了回應心裡方才安穩些。

     一尊頂尖殺手的承諾,還是讓人安心的。

     辭别王問遠,黎淵去鍛兵鋪轉了一圈,他易容喬裝的手段已很純熟,孫胖子、老張頭都沒認出他來。

     不過黎淵還是繞去兩人的房間,各自留下一些東西。

     “名器級的碧玉刀、青鋼劍,雖然是在鑄兵谷打造的,但老張頭看一眼,就該知道吧?” 看着遠處的鍛造房,黎淵嘴角帶笑。

     他打造的刀劍有張贲的痕迹,也算是全了老張頭的執念了。

     駐足片刻,黎淵轉身離開,順道去錦衣當行贖了當。

     當年他曾經在這,用一百兩的銀票當了九十三兩現銀,為期三年,現在正好贖了回來。

     七兩銀子,換以前也是二哥兩年的月錢,左右順路,也不算麻煩。

     當年暴打錢寶的那些事,現在對他來說已全不算什麼了。

     “錦衣夜行啊。

    ” 踱步出了榮盛坊,黎淵回看了一眼鍛兵鋪,心下稍覺不爽利,但也沒有正大光明現身的心思。

     蟄龍府暗流湧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吱吱~” 袖袍裡,小耗子吱吱叫了幾聲,它似乎也有些留戀。

     “過段時間再回來。

    ” 将小耗子塞回袖袍,黎淵擡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轉而繞去了柴漁坊。

     準備去見見那兩個身懷名器的江湖客。

     …… 柴漁坊魚龍混雜,曆來是高柳縣最亂的城區,一年多前柴、漁幫覆滅後,更動亂了很長一段時間。

     “新鮮出爐的炊餅、包子、豆腐腦!” “鍛兵鋪出品的利刃,便宜賣啦!” “走一走,瞧一瞧,慶芳齋的胭脂,家中有女眷的看過來……” …… 柴漁坊中,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兩人身穿普通粗布麻衣的中年人在早點攤子上吃飯,兩人都很沉默,在人群之中并不起眼。

     “那幾個神兵谷的弟子莫不是已經被人截殺了?這麼些天了,一個都沒回來?” 黑臉漢子皺着眉。

     他們在高柳縣蹲守了将近兩個月,但不要說那真傳黎淵,即便是那幾個雜役弟子,也都沒見蹤影。

     “沉住氣。

    ” 稍高些的漢子擦了擦嘴:“神兵谷舉宗遷徙,這麼大的事情,那些弟子不可能不順路回來走一遭,等就是。

    ”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黑臉漢子沉着臉。

     “這鳥天氣,又快下雨了,回吧。

    ” 兩人吃過早飯,眼見天氣陰沉下來,也沒心思去其他地方轉悠,快步回返。

     兩人很小心,住在柴漁坊裡一并不起眼的小巷子裡,明面上還有着正經的買賣,似乎與尋常百姓沒有區别。

     “誰?” 兩人很警覺,推門而入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猛然回頭,隻聽得風聲呼嘯。

     一口足有人頭大小的重錘轟然砸下。

     嘭!! 伴随着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兩人齊齊慘叫一聲,咳血到底,布條包裹着的刀劍都被打的脫手而出。

     啪! 黎淵伸手接過那兩口名器,普普通通,但也至少值上萬兩銀子。

     “你……” “黎淵,你竟然已經回來了!” 随手兩錘,将這兩個滿臉駭然的江湖客打翻在地,黎淵方才沉着臉審問。

     一口名器至少作價五千兩,即便是神兵谷内門也隻有部分精銳弟子才有,這兩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最初,兩人嘴還很硬,但也架不住重錘碾壓,慘叫幾聲後,問出了兩人的身份。

     “千鈞洞的餘孽?” 黎淵微微眯眼,倒也沒太驚詫。

     千鈞洞到底是傳承千餘年的大宗門,有幾個漏網之魚再正常不過了。

     這兩人蟄伏在此,不出預料的是在等待自己回來,隻是這兩人雖武功不差,但似乎并無什麼經驗。

     自己回來二十多天,硬是沒什麼察覺。

     “餘孽?我呸!” 那兩人滿臉猙獰,聞言慘笑一聲,咳出血沫:“我千鈞洞但凡還有一人在,就不會放過你神兵谷!” “不要想從我們嘴裡問出什麼!” “悔啊!早知今日,老子非先殺了你全家……” 嘭! 面無表情的擦了擦錘頭上的血,黎淵心下歎氣。

     自來此世,他心中時常缺乏安全感,對于打打殺殺,他是真沒什麼興趣。

     奈何…… 草草收拾了一下,黎淵轉身快步離去。

     …… …… 咔嚓! 烏雲密布,電蛇滾走。

     雨幕中,黎淵頭戴鬥笠,催馬而行,一人一騎行于風雨中,隻覺行走江湖很苦。

     騎馬不是個舒坦事,雨中騎馬就更不是了。

     官道泥濘,風雨很急,他的内勁可沒充沛到時刻覆蓋全身,沒幾個小時,渾身都濕了大半。

     冷是不冷,但滋味也着實不好受。

     “呼!” “吸!” 馬背上,黎淵一手持缰,一手輕按馬鬃,内勁大循環成就之後,他的氣息緩慢而悠長。

     内勁遊走周身,無時無刻都處于爆發之中。

     但也沒辦法時時爆發。

     想要自然而然的隔絕風雨,黎淵估摸至少要易形大成,化勁為氣才成。

     呼呼~ 風雨中,黎淵催馬疾行,他并沒怎麼學過騎馬,但以他的武功,這也根本不怎麼需要學。

     他騎馬,并不快,但卻很平穩和契合,無論腳下的是荒野還是土路泥濘,都并不顯得颠簸。

     “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循着方寶羅留下的記号,黎淵越走越偏,很快都已經偏離出官道了。

     他心中腹诽,冒雨而行,都快入夜了,方才遠遠看到一間酒肆。

     這酒肆遠離官道,處于發鸠山外圍,比鄰碧水湖,可說是偏僻了。

     雨幕風中,隻有一條孤零零的素黃酒旗飄蕩着。

     “是這?” 黎淵掃過附近,看到熟悉的記号,這才翻身下馬。

     酒肆不小,前面兩層,後面還有小院,細看之下,這裡也不是太偏僻, 遠處有村莊,近處有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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