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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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笑嗎 秋風,輕輕地,不帶一絲塵埃。

     踏上通往天臺的石階,每一步都伴随着落葉細微的沙沙聲,那是天臺上唯一安詳的旋律。

    沒有喧鬧聲,倒顯得多了幾分寧靜與空曠。

     “呼——”少女顫抖的呼吸聲響徹耳中,她蹲坐在地上,背靠着不高的圍牆,另一邊是幾個談笑暢快的女孩們,她們共同圍着一個女孩子,那似乎是她們的‘老大’。

     ‘老大’時不時瞥一眼這邊,似乎生怕女孩跑了。

     女孩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挺着身子背對着她們。

    她看着幾日以來尤始的圓月,那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圓,月光似乎将這寥寥無幾,暗無天日的天臺照的無比明亮。

    可不知為何,圓月映入女孩瞳孔裏的是凄涼,那是無人能感觸到的,那刻,女孩的決心得到了肯定。

     她站在黑夜裏,依靠着圍牆,那圍牆并不高,才到女孩肚子那。

     被為首的女孩子瞧見了,她并沒有做出什麽舉動,她知道——她不會跳,因為她太好強了,她這輩子隻要能站起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一個一個把她們送地獄去,所以無論挨在她身上是帶釘子的木棍,還是披滿緊刺的鞭子,她吐出一口血,依然會站起來。

     就因為她不願意倒下,她們便更加狠毒。

     女孩的身子顯得格外單薄而脆弱,她的外衣已經衣衫破爛,布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好的皮膚,青紫與暗紅橫豎交叉,有的傷口血跡已經幹涸了。

     她的發絲淩亂不堪,幾縷碎發黏在臉頰上,與汗水、泥土混雜在一起,讓人難以辨認她原本清秀的面容。

     她臉上髒……太髒了,可唯獨沒留過一滴淚…… “沙沙——”枯黃的雜草被腳踏平,熙熙攘攘地來回走着,隻聽腳步聲後退——停下——快速往前沖,一腳踩在窗戶上,另一隻腳利用身子的慣性,迅速翻上公共衛生間樓頂。

     “周學姐,你到底在找什麽啊?” 站在廁所外的時呦看着她翻上樓頂的全過程,簡直大觀所望,她吓得連口氣都不敢喘,見周之儀站在樓頂上四處仰望,似乎在找什麽東西,沒忍住好奇的問了起來。

     隻見周之儀緩緩蹲下,語氣不緊不慢的說:“找小道。

    ” 小道……?咱們學校有小道嗎?時呦心裏想着。

     周之儀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似的,突然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忍不住咧了起來,出聲:“在這啊。

    ” 時呦順着周之儀看着的地方,四處張望:“哪……哪有啊?”因為站的不高,她和周之儀的視線是完全不同的,理所應當看不到。

     時呦和周之儀相處不到三天,卻已經慢慢熟絡起來了,論周之儀的自然熟,無論是哪個社恐的人,都逃不過周之儀問東問西的話痨;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原因,周之儀擔心顏薇那幾個女生又去找時呦的麻煩,索性朋友白不交呢。

     周之儀順着剛剛翻上去借助的東西,在順着它們下來,慢慢跳到草叢上,起身拍掉手掌上粘着的雜草。

     周之儀招招手,示意時呦過來,跟她走。

     時呦似乎很喜歡這個周學姐,覺得她人很好,非常善良,又很厲害,那些隻在電視上看的那些動作片,幾乎周學姐都會,她格外樂意跟着周之儀身後;周之儀倒是覺得她不會拖累自己在學校調查的線索的進度,就沒反對她跟着。

     時呦卻是争氣啊,讓她過來就過來,盡量不拖着,完全就是一個忠誠的小貓對它的主人一般。

     時呦跟着周之儀從廁所的一個狹小的圍牆道裏過去了,因為這個位置格外隐蔽,幾乎是站的不高,完全看不到的一種存在。

     倆人穿過那片狹窄的路,周之儀打算一直走到盡頭看會連着哪兒,隻聽身後的人嘴裏喃喃道:“這條路……我好像走過……” 周之儀瞬間停住,身後的人完全沒注意,徑直地撞了上去。

     “怎麽了,周學姐?” 周之儀轉過身看着身後的人,問:“你們學校有多少人知道這條路?” “……應該沒人知道吧,我隻是覺得這條路好眼熟,總感覺來過,”說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可能是我記錯了。

    ” 這條狹隘的路,仿佛是大自然在岩石間随意刻劃的一道縫隙,僅容一人通過,似乎還會多出幾厘米,但絕對站不了兩個人。

     可是細想,這似乎正是一條拉杆箱的寬度,周之儀仔細辨認雜草兩道是否有被壓下去的痕跡。

     在這道郁郁蔥蔥的小道上,她們緩緩前行,本是太陽升起的好天氣,頭頂卻被繁茂的樹冠緊緊遮蔽,它按住光的開關,讓斑駁陸離的光影成為了地面上唯一的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