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冬雪残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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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不太習慣,認為這樣會影響教學工作。

    錦徽倒是沒覺得,因得繪畫,她從小就有極強的專注力,一點也不會分神。

     今天課程結束後,她問鄒正川一句德文的含義。

     鄒正川翻譯給她聽:“她是我太太。

    ” 這是那日在羅爾辦公室,易舷臨走時對羅爾說的那句德文。

     羅爾因為錦徽的出身想與錦徽為代表的皇族權貴結交。

     易舷說了這句話,用提醒的語氣強調了錦徽的身份。

    不是權貴格格,是錦徽本人。

    若非要給她加一個身份,那會是易舷的太太,不是他們可以随意擺弄的籌碼。

     或許那時候易舷與羅爾的關系就不像以前那麼親密了。

     當晚,錦徽搬回卧房。

     易舷以前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

     聽丁叔說,易舷的書房以前有一張單人床。

    宏鑫公司最波折的那兩年,易舷幾乎不回易公館住,偶爾回來也是躺在書房随便睡一會兒,再繼續無休止工作和會議。

     是結婚之後易舷才将書房的床撤走換上沙發。

    也是結婚之後無論多晚,易舷都會回卧房,小心翼翼地躺到錦徽的身邊。

     所以即便鬧了脾氣,易舷還是會卧房睡覺,哪怕錦徽不在。

     床的一半有易舷睡過的痕迹,他的床頭還擺着他的睡前書。

     這次錦徽會分辨了,不是以前的英文讀物是德文的。

     易舷從外面洗漱回來,看到錦徽站在自己的床頭。

     她背對着自己,長發散落至于腰間,手裡在翻他的床頭書,十分恬靜。

     他靠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看完了幾頁才輕輕開口:“這本是一個系列,這是第二本。

    你喜歡,我給你拿第一本。

    ” 錦徽合上書直接抱在懷裡,回頭看了一眼懶散狀的易舷直接上了床,從易舷這邊爬到自己的那邊,坐進自己的被子裡。

     “你真以為我上了幾門課就能看懂純德文書了?” 她拍了拍作為隔擋的枕頭,催促他:“快上來讀書給我聽啊。

    ” 易先生和易太太好像重歸于好了。

     易先生今天的領帶是易太太給打的,是純黑的領帶,搭配了易太太喜歡的男士胸針。

     易太太要易先生參加酒會回來帶古早糖食店的雪花酥和旭華飯店的巧克力蛋糕,易先生一一答應。

     丁叔偷摸問葉枝:“太太是不生先生的氣了吧。

    ” 葉枝輕咳一聲不承認:“哪裡生氣?小姐才不會生氣呢。

    ” 丁叔和經過的衆人:“……” 錦徽決定辭退鄒正川了,并且給了他非常豐厚的酬勞,算是鄒正川的積蓄,足夠他的留學費用。

     鄒正川不理解。

     錦徽說:“鄒老師的課很好,隻是鄒老師對我刻意接近讓我不喜歡。

    ” 鄒正川更加不明白:“我什麼時候刻意接近了?” 錦徽說:“鄒老師不是打聽我很久了嗎?” 事情要從上周說起。

     錦徽作為金台女高的榮譽校友,去參加女高的秋季運動會。

     運動場上女孩們揮灑熱血和激情,組成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

     韓英和谷萍負責接待錦徽,無意間提起錦徽學習語言的努力。

     錦徽一開始特别不好意思,還說自己是一時興起沒有什麼天賦,就是跟着亂學的。

     谷萍卻說:“易太太您是不知道。

    孫先生幫您請家教的時候還來過咱們學校,本來是想讓老校長推薦一個英國老師,但是沒有讓易先生滿意的。

    ” 孫先生就是孫明黎,錦徽記得是孫明黎引薦的她的第一位英文老師。

     “那時候學校資金緊張,老師們很久沒有工資了。

    唐校長發現做家教可以緩解老師們生活困境,所以取消老師不能做家教的規定,鼓勵老師們出去兼職家教。

    與孫先生推薦了鄒老師,可惜鄒老師沒有過孫先生那關。

    ”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葉枝聽完詫異道:“鄒老師一開始沒有家教經驗?” 韓英為鄒正川說話:“一開始雖然沒有家教經驗,但有做老師經驗啊。

    而且鄒老師很受歡迎,很多太太們都請他到自家為他們的子女講課。

    ” 谷萍接着說:“鄒老師知道我們與您認識,向我們打聽過您是否還需要家教。

    我們經常開玩笑說鄒老師隻給富人家做家教,不過想想也對,鄒老師想要出國留學,學校發不出那麼多工資,可不得去給的錢多的地方上課?不過鄒老師那麼厲害,絕對會讓人覺得物超所值。

    這不兜兜轉轉還是做了易太太的家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錦徽聽完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葉枝也意識到什麼抓緊錦徽的衣袖。

     後來錦徽聽到了關于自己的流言,特意讓葉枝給别家太太借送覃城的糕點時打聽鄒正川,才知道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

     鄒正川長得周正,又有一雙含情眸,誰看誰都會憐愛幾分,他的一舉一動彬彬有禮,一來一回有些推拉之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欲拒還迎。

     所以選擇鄒正川做家教不僅是為了子女的學習,更多的是滿足一些獨身久居的富太太的豔福。

     錦徽不知道這檔子事,她欣賞鄒正川的才學,不自覺與他走近了一些。

    她與易舷鬧别扭,打心底覺得易舷自恃高傲看不起窮苦出身的鄒正川,所以才對鄒正川好上加好。

     這就給别人釋放了一個錯誤的信号。

     有一位太太去打牌時說起鄒正川在易公館做家教的事,雖不明說但言語中透露着鄒正川如何會讨易太太歡心,易太太又如何受用鄒正川自下而上的姿态。

     同桌牌友的侄子在宏鑫公司上班,這段話就被透露出去了。

    一傳十十傳百,形成了錦徽在家中與男子暧昧不清的傳言。

     錦徽可以做到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蕩,可是謠言不是靠坦蕩就能破的。

     她要為自己負責,要為易舷負責。

     也要為志向遠大的鄒正川負責,他不能為了高價薪酬違背初心跪地迎合。

     讓鄒正川離開,不僅是為了了卻這段還沒來得及展開的流言蜚語,也是錦徽對自己内心的一個交代。

     她見不得人才被浪費。

     “鄒老師建議我自己讀書,這或許對你而言是個非常好的辦法。

    可是我天賦平平又不愛讀書,更喜歡别人念給我聽。

    ” “我學習煮咖啡不是為了服務所有人。

    我隻是煮給我丈夫喝的,他喜歡現在的味道,我不需要精進。

    ” “鄒老師,前路漫漫卻也璀璨,願你可自在徜徉,翺翔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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