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空山新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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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易舷說。

     上南會不僅用會費斂财,還會用會費當做會員的入門門檻,用金錢來衡量人員等級。

     挑選什麼人站在什麼位置,什麼人是主人,什麼人是剝削者。

    什麼人是命令者,什麼人隻能充當打手。

     窮人加入上南會尋求心靈慰藉,富人加入上南會實則是一種新的賺錢方式。

    窮人永遠被壓榨,資本家永遠高高在上繼續抽取窮人的骨血。

     “這次不要善良。

    ” 易舷總能猜中錦徽在想什麼。

     錦徽環上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他柔軟的睡衣說:“我沒善良,我隻是心軟想着要不要做些什麼。

    但是我又想,我好像做不到什麼。

    那可是上萬人堅持的信仰,我說一個不字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 錦徽擡頭,眼睛一眨一眨地對易舷笑說:“你該舍不得我了。

    ” 易舷放下手裡的睡前讀物,額頭去碰她的額頭,手掌抓着她的手放自己心髒的位置。

    說了一句:“你知道就行。

    ” 易舷可舍不得她,如果他可以心狠一點,真想折斷她的羽翼,留她永遠在自己身邊,無法出去。

     可是他不能啊。

     他的暖暖注定要比春天絢爛,他願意看她絢爛。

     錦徽勾住易舷的手指,指腹劃過他圓潤的指甲,對他說:“允謀,我可不可以對金先生偏心一點?” 易舷看她。

     錦徽說:“不是女人對男人的偏心。

    ” 易舷知道,但是他不能說。

     “我……”錦徽不想騙易舷,但是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的。

     “我知道。

    ”易舷接下她的欲言又止。

     錦徽坐起來:“你知道什麼了?” 笑面虎露出一副資本家的爪牙:“金先生可是為南北談的大訂單,他是你的貴客,你偏心一點很正常。

    ” 放在以前錦徽一定會順着易舷給的台階下,可是這一次,她感覺這個台階太過牽強,她沒辦法将易舷騙到底。

     “徽兒。

    ” “嗯?” “我很不開心。

    ” “為什麼?” “你在為别的男人苦惱。

    ” “我……我沒有……” “徽兒……”易舷忽然翻身壓在錦徽的身上,他的呼吸沉重,暧昧的氣息漸漸逼近她。

     錦徽托住他的臉,感覺到他皮膚的滾燙,她為自己解釋:“我沒有苦惱别的男人。

    ” “我知道……暖暖……哄哄我……” ----------------- 金玉堂的門口突然出現三具屍體。

     洪泉幫敲鑼大喊,指着地上的屍身告訴衆人這就是叛變革命的地下黨的下場。

     有金台女高的學生經過,一眼就看出是自己學校的老師。

     圍在金台女高警察撤退。

     唐芸痛心疾首,忍着心痛前去收屍。

     錦徽聽到消息的時候沒有站穩,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想到老師們會去上南會躲避,她以為他們會安全無憂。

    沒想到,才短短一日,他們的屍體被橫陳在金玉堂門前,成為洪泉幫炫耀的資本,成為他們取笑的對象。

     太荒謬了。

     明明她昨日也在上南會的。

     葉枝扶錦徽坐下,眉眼間也是散不掉的憂郁。

     今天上午,日本商會邀請錦徽去做客,就被合力吞并的加勒機械廠有要事相談。

     自從遠山十郎回到日本,金玉堂作為日本商會管理的大煙館,間接受佟雲争經營。

    此時的金玉堂已經成為了洪泉幫重回滬城的根據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經此一事,葉枝很擔心錦徽,不想讓她去日本商會。

    大不了把見面地點改成滬城商會,有姑爺坐鎮,量它日本商會有什麼陰謀詭計也無計可施。

     易舷今天和易舸去參加财務部的聽證會。

    他知道今天錦徽要去日本商會,特意讓丁叔陪她去。

     錦徽也在想要不要更改見面地點,她現在是做母親的人,很注重自己的安全,不敢冒一點險。

     這時候鐘明豪罵罵咧咧地從外面回來。

     他去碼頭接生産原料,到了碼頭卻被告知今天警察廳搜捕碼頭,碼頭全線關閉。

     本來前一段時間的事情迫使機械廠停工,現在好不容易重新開工,還得強制配合逮捕地下黨。

     耽誤一天就是浪費一天的錢,這算什麼破事。

     鐘明豪一口溫水喝下去,嘴裡還罵來罵去,最後說:“那個什麼高隊長還說,我要是不服就讓我找易長官,我去他奶奶的,姓易的昨天就在金玉堂,不然那三個地下黨的屍體能被送到那!” 錦徽聞言猛地問道:“易艋在金玉堂?” 鐘明豪又喝了幾口水:“說是日本商會請去說鐵路運輸的事。

    我看啊,他們想動手,趁着政府換屆插手鐵路部門的事。

    ” 現在滬城鐵路運輸的大頭是宏鑫公司,日本人早就眼饞已久,現在就是他們的機會。

     錦徽到了去日本商會的時間,葉枝要陪她去,她沒用葉枝帶着丁叔一起去了。

     日本商會外有不少拉黃包車的車夫,他們環顧四周,神情嚴肅,絲毫沒有普通車夫那般松弛。

     丁叔說,幫派中會有很多人裝作車夫或是工人在暗處充當守衛的角色。

    如果仔細看,能夠看到黃包車下放着鐵棍或是短刀。

    他們是洪泉幫的人,證明易艋就在日本商會中。

     殺戮者必将被殺戮。

     易艋大量逮捕地下黨員,早就被地下黨放在了必殺名單裡。

    他為了活命,不得不更加嚴謹小心。

     錦徽忽地笑出聲,引來不少車夫側目。

     錦徽不在乎他們的審視,對身邊的丁叔說:“看來洪泉幫沒有我想象的厲害。

    ” 黃包車下有鐵具被抽出來的聲音,丁叔冷眼略過道:“太太說得是。

    ” 錦徽經過車夫走進日本商會的大門,說出自己的預約時間後被請到二樓等候。

     熱茶喝了半杯,佟雲争和易艋一起出現。

     錦徽挑了挑眉,放下交疊的腿,對他們微笑。

     一直知道這兩人早就同流合污,錦徽卻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同時露面。

     易艋坐在了錦徽的旁邊,佟雲争坐在在對面。

     錦徽開門見山,佟雲争卻不着急了,請錦徽嘗嘗剛剛出爐的巧克力蛋糕。

     吃巧克力蛋糕期間,易艋提到了剛剛錦徽在樓下說的話:“易太太覺得洪泉幫也不過如此?” 錦徽一心一意地吃蛋糕,聞言點了頭:“不是嗎?一方面抓人,一方面防人,我都替你感到累。

    ” 易艋說:“易太太不懂我的的苦衷。

    ” “我不懂,也不想懂。

    ”錦徽坦然,“就像我根本不清楚,為什麼在金台女高沒有搜捕到的地下黨會躺在金玉堂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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