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水碧山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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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名字。

    ”錦徽摸了摸桌上的筆記,翻開那一頁,上面赫然寫着佟雲争的名字,确切說是佟佳雲争四個字。

     “當年我癡迷于你,有仔細研究過你的字體,能看出這個名字是你親手寫上去的。

    ” 佟雲争要看筆記,錦徽的手快,直接拿到自己身前沒有給他。

     “這個字迹與劉顯人複辟名單上的字迹一模一樣!”錦徽說着終于抑制不住激動,按住筆記咄咄逼人地問佟雲争,“是你對吧!那個時候你在滬城利用劉顯人試探你的計劃,是你想拉我下水成為你複辟的理由!真正想要恢複以前的強權,真正對複辟的人是你!對吧……” 錦徽最後兩個字微微發顫,她期待佟雲争可以否認,但她也清楚他的否認沒有任何用處,因為這是事實。

     “你騙了我。

    ”錦徽難過地說,“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

    ” 不斷地試探,讓錦徽從猜想到确認,她才是真正以身入局的人,讓佟雲争以為她舊情難忘,在她面前漸漸露出破綻。

     從佟雲争回歸,到依附日本人,再到拉攏覃軍親日。

     錦徽已經開始不認識佟雲争了,所以她動了邪念。

    當她知道房飛揚是易舷的人後,她買了房飛揚的消息,讓紅葉幫調查了佟雲争。

     小皇帝偏安天津,從滬城離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佟雲争一直為其謀劃安頓。

    他是小皇帝忠實的臣子,是整個王朝最後的一批行路人。

     錦徽确定已經不認識佟雲争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了解過他。

    他給了自己一個美好又苦澀的初戀,他也親手為這段初次悸動重重地按下了結束鍵。

     不放手的是她,心懷遺憾的是她,反複躊躇的還是她。

     是她守着自己的不甘,是她不願意承認佟雲争的真面目,是她對不起易舷,讓易舷在這場恩怨中感受到了不開心。

     錦徽的心口發痛,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緩緩呼出一口氣問他:“前幾天的慈善宴會也是你的手筆嗎?” “不是。

    ”佟雲争不否認他的過往,但也絕不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利用過你那一次。

    徽兒,我對你懷有真心。

    我讓你和易舷分開不是要利用,我是真的……真的……” 這要佟雲争如何說出“想和你在一起”這樣的話。

     當時甩開錦徽的是他,見到錦徽為婚事發愁躲避的也是他,現在看到錦徽越來越好竟然想要她回頭的還是他。

    如今恩恩怨怨,愛恨交織,佟雲争已經沒有自信可以使錦徽回頭。

    易舷不是她的良配,他也不是了。

     錦徽已經不是單純少女心的小孩子,她能猜到佟雲争接下來的話,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她現在的責任早就大于她的情感,無論是親情、友情亦或是愛情,都沒有可以收留佟雲争的餘地了。

     “雲争哥哥,我們不會是朋友了。

    ”錦徽收起筆記本。

    不管怎樣,這是劉顯人留給她的珍貴東西,她不會輕易交給别人。

     她站起來,佟雲争也跟着起來拉住了錦徽。

    錦徽隻覺手腕痛,怎麼掙都掙不開。

     “你聽我解釋!” 男女的力量懸殊在這一刻顯現出來,錦徽不僅甩不開佟雲争,還因為佟雲争的用力差點摔一個趔趄。

     佟雲争攥住錦徽的手腕不讓她逃脫,他說:“我從沒想過傷害你!從來都沒有!對,我确實利用過你。

    可是徽兒,你難道就甘心屈辱的活在當下嗎?被推翻的是你的王朝,被關在天津的那位是你的嫡系侄兒,你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囚禁至死嗎?” 一聲聲的質問猶如劉顯人在錦徽耳邊的低語,這個長達半年的噩夢再次來左右錦徽的思想。

    從情理來說,她與他們站在對立面必然會遭受到他們鋪天蓋地的罵名。

    可也因為情理,她必須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王朝最後的殘喘,是踏着我阿瑪和額娘的屍骨、鮮血換來的!”錦徽怒視佟雲争,長大後的她已經不是軟弱可欺的姑娘,“佟雲争,你的家族還在繁榮綿延,但是我的家已經沒有了!那不是我的王朝,那是吃我血肉的猛獸!” “我的額娘為了天津的那個孩子是背着罵名入的土。

    他被囚禁至少他還能活着,我的呢?我的哥哥們呢?你還要讓我再說一遍給你聽嗎?”錦徽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佟雲争呆愣片刻。

     載和死于新時代來臨的前夜,載和消失在新時代最混亂的時期。

    他們是錦徽的心頭血,是錦徽這一生最大的痛苦,也是錦徽對舊王朝最執念的恨意。

     “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僅不會認同你,我還會堅定的反對你!佟雲争,我們不僅不會是朋友,我還會是你的敵人。

    ” 放在以前,錦徽不敢對佟雲争說出如此狠話。

    現在不一樣了,她斬斷了自己對佟雲争最後一絲眷戀,她擁有了強大的能力。

    受不了就說,說不好就打,打不赢就繼續打。

     有槍杆子的人腰杆硬。

     錦徽有機械廠,有最強硬的大炮,就算是轟,她也要轟炸掉一塊天給他看看。

    真正的血脈不是為了苟延殘喘做列強随意欺負的傀儡,而是要學打天下的先祖,做開疆擴土、振我山河的烈馬。

     佟雲争被錦徽的豪言壯語驚到說不出話,他還在緊握錦徽的手臂,錦徽還是掙不開,她咬着牙質問他:“你也想打碎我的膝蓋骨嗎?” 佟雲争瞬間松開錦徽,瞪大了雙眼:“你……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趕到時甯兒已經……” 錦徽輕揉自己的手腕,向後退了兩步:“這是甯兒的痛處,不會拿他的痛處作為我的快感。

    佟雲争,我若是你,早就給甯兒跪下來道歉了。

    ” 佟甯受傷一直是佟雲争揮之不去的夢魇,他以為随着佟甯的離開和程威的死亡,這件事會永遠不被發現。

    可是錦徽知道了,她甚至沒有将這件事當作威脅他的手段。

    瞧吧,錦徽對誰都很善良,唯獨對他不是。

     佟雲争突然釋懷了,他坐下來拿起錦徽喝過的果汁瓶,扔掉裡面的吸管直接對着瓶口喝光剩下的半瓶果汁。

     “錦徽,你不應該選擇做我的敵人。

    ”佟雲争再看向錦徽時,眼中不甘消失現在隻剩戲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們可以試試,一旦夫妻緣盡,你這隻小鳥會選擇往哪裡飛。

    ” 錦徽的手指緊了又緊,笑道:“你不應該選擇易舷做你的敵人。

    ” 佟雲争一笑,沒有回答而是說:“我編好籠子,等着你這隻小鳥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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