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冬雪残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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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城的人馬又不是調不了。

    ” “來陰的就收不回錢莊了,他們的命和錢莊我都要拿回來。

    ” 易舸在覃城租了個小宅子,四合院設計,适合腿腳不方便的易舸。

     易舷把車停在巷子口,再開就開不進去了,因為有人擋着。

     寒冬夜冰冷刺骨,除夕夜萬家燈火。

     杭瑾孤零零地站在巷子口,她冷得不住哆嗦,看着擋風玻璃後兩個人。

     易舷看旁邊的易舸,易舸目視杭瑾一動未動。

     杭瑾穿的單薄,來之前做完今年最後一個手術,直接從醫院到火車站,一路火車颠簸到達後,按照黃媽說的地點找到這個巷子。

     但是巷子裡無人給杭瑾開門,合家歡樂的除夕夜,她在這裡等了整整三個小時。

     最後是杭瑾站不住了,既然易舸不準備收留她她何苦繼續等下去,她拎起地上的皮包轉身就走。

    是易舷下車叫住了她。

     易舸來覃城連黃媽都沒帶,是王新筠派了一個廚娘和一個管事的照顧易舸。

     易舸放了他們的年假,這會宅子裡隻有他和杭瑾。

     杭瑾泡在浴缸裡,熱水浸泡好久才漸漸恢複凍得麻木的四肢。

     易舸将幹淨的浴巾挂在浴室門口,聽到裡面的水聲才開口說:“今天沒人熬姜湯,被子裡我放了熱水袋,你出來後趕快進去暖暖。

    ” 杭瑾聽到易舸輪椅壓過地闆的聲音喊他:“你幹什麼去?” 隔着門闆,易舸的聲音傳進來:“我去準備一些吃的。

    ” “你連姜湯都不會煮,還會準備吃的嗎?” “你會餓。

    ” “直接餓死我吧。

    ” “杭瑾,非要這時候繼續與我置氣嗎?”易舸不怒,滿心都是心疼。

     寒冬臘月,她來尋他,在外面這麼站着不知道挨了多少凍。

    易舸連她着涼都舍不得,要他做什麼才能彌補心裡的愧疚。

     嗚嗚哭聲從門的另一側傳來。

     杭瑾再也憋不住了,她的所有不甘和委屈終于在這個寒風夜中釋放出來。

     易舸躲她,比用刀抵着她的喉嚨還可怖。

     整整十年,她無數次說服自己再堅持堅持,可是她堅持不住了。

     易舸慌忙叫杭瑾的名字,杭瑾的哭聲越來越大,易舸對着門闆無計可施,他擡手敲門發現門沒有上鎖,他的手落在門把往下按,要推開門的一瞬,他慌了。

     今晚注定是分割夜,是糾纏還是分離就在這道門是否被易舸打開。

     杭瑾滿臉濕潤,有淚水有霧水。

    她盯着已經被按下的門把手,等他帶自己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兩人的心像是油鍋裡炸一樣煎熬。

     門把手動了,它滑上去了,無人進來。

     杭瑾的心沉了底,她笑了,笑十年的等待,笑十年的堅守,笑十年的為他而生。

     荒誕。

     十年啊,從二十一歲到三十一歲,最美好十年啊,杭瑾用最熱情的十年都沒有捂化男人随時封凍的心。

     杭瑾不服氣,骨子中的好鬥情緒讓她此刻熱血翻湧。

     她是醫生,喜歡與死神手裡搶人。

     死人都搶過,更何況是活人。

     杭瑾的天突然亮了。

     她從浴缸裡突然出來,撿起旁邊的毛巾粗魯的擦了幾下頭發,直接打開房門。

     “易舸!” 易舸的輪椅剛剛挪開幾步,聽到杭瑾開門并喊他的名字。

     一個光滑且明亮的身體突然繞到他面前,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片唇狠狠怼到他的。

     是發狠的啃噬。

     緊接着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臉被托的仰起,唇間有鮮血的味道。

     她發尖上的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身上的長衫和西褲早就被浸濕。

     一條脫離大海的美人魚,纏着人類不放,瘋狂吸吮口腔裡的氧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來之前杭瑾對自己講,最後一次。

    如果易舸繼續拒絕她,她保證離開他。

    現在她活過來了,心裡暗罵去他的最後一次,她要千次萬次。

     杭瑾奪走易舸所有的氧氣。

    她是醫生,最知道什麼是給她的人換氧。

     她抽出一會功夫,給易舸呼吸的空間,不忘調侃他:“易一臣,你比十九歲那會還弱。

    ” “杭……” 接着又是一片排山倒海的巨浪。

     杭瑾發現她錯了,她為什麼要等易舸,她應該直接上手拿下才是。

     就像是他們的十九歲,偶然遇見相互喜歡,她直接要易舸與自己定親,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那會敢上房揭瓦的易舸尚且不敢跑,這會他就算敢也跑不掉了。

     杭瑾的手下移,暈頭轉向的易舸狠狠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叫她的名字:“杭瑾,你夠了!” 如夢初醒。

     易舸喘着粗氣,他要推杭瑾下去,眼睛看清屬于女人的赤條條,手不知道該如何放。

     “你下去。

    ”易舸雙手握住輪椅,眼睛偏向一邊。

     窗外是寒風呼嘯,玻璃裡映出一副美好的軀體。

     易舸一時晃了神。

     隻見杭瑾在看自己探下去那隻手,眼淚流下來,笑出了聲。

     “正人君子?” 易舸不敢低頭面對自己的心虛,他催促杭瑾:“現在還來得及,你快下去。

    ” “我不。

    ”杭瑾的手指特别狠地猛戳脖頸上的細疤。

     十九歲,杭瑾用刀抹過那裡,當時沒有發生悲劇,卻還是因為手滑留下一條痕迹。

     那是她有生以來唯一一次手軟,是她的恥辱也是她的榮耀。

     “易舸,你是我用命換來的。

    ” 易舸怔住,那條疤痕無時無刻提醒他,自己當年犯的錯。

     “你不能拒絕我。

    ”杭瑾失去力氣,癱坐在易舸沒有知覺的雙腿上。

     她捧住易舸的臉,虔誠猶如祈禱,她的額頭貼着他的額頭,是懇求。

     “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除夕的鐘聲敲響,煙花漫天。

     小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大人們在互相拜年,街頭巷尾是爆竹聲聲,聲聲在賀恭喜發财。

     布滿水汽的房間無怨無恨。

     他們一直都是愛着的。

    一個為愛願意孤獨終老,一個為愛苦等十年,是懊悔也是糾纏。

     明天過後,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對怎樣的擔憂,不知道自己如何承擔起她厚重的後半生。

     她對他說,管他呢。

     是啊,管他呢。

     隻要今夜不眠,明夜會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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