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青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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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但這院子疏影絕不會帶旁人回來，故而難以置信的喚了聲：“清霖師弟？”
清霖回首，明德既驚又喜，記憶中已經模糊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他快步上前，眼笑眉飛道：“真的是你，疏影他，竟真的......”
當年之事猶如昨夕，清霖也不過才十九，明德無法将重生複活這樣的話宣之于口。
“師兄。
”清霖喚了聲，說：“許久不見。
” “許久不見。
”明德喜極而泣，“清霖，師弟。
” 小院外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弟子，探頭探腦的，終是擠的前面的撐不住摔了進來。
幾人慌的爬起，結巴道：“對對對不起，掌門。
” 明德收斂神情，橫眉掃過去，弟子們推推搡搡的散了個幹淨。
“疏影不讓挂你的畫像。
”明德解釋道：“也不讓......他們......” 雖然明德沒有說出口，但清霖明白了他的意思，未立牌位未供畫像，已隕之人後人如何得知。
“無妨，這樣也挺好的。
” “當年你隕身後，掌門未定，如今你既回來......”明德的話尚未講完就被打斷。
“我想陪疏影，還是師兄受累吧。
”清霖見他還欲說些什麽，繼續說：“從前掌門身負鎮壓之責我無法推脫，如今太平盛世的，師兄就別為難我了。
” 明德觀他面色蒼白，話又說到此處，再推脫反而傷了感情，便說：“有什麽需要隻管跟師兄說。
” 清霖颔首，繼續研究他的棋局。
“師兄。
”疏影扛着兩根竹子放到院裏。
“真是難得。
”明德打趣道：“還能主動叫聲師兄。
” 疏影看向清霖：“小師兄賞個臉，看看要哪節？” 清霖擡首，四目相對，柔情蜜意溢出眼眶，填滿了整個小院。
“看來我是多餘的，走了。
”明德起身往外走，至院外回首，見二人相視一笑，嗯，的的确确是多餘的。
清霖指着竹節，疏影比劃着，幾番之後确定了位置，砍去不要的，用繩索捆綁好架了起來。
“真好。
”疏影看着竹架。
真好，是清霖選的，不再是幻象，不再是假的，不再是一碰就散的。
他坐到清霖對面，觀着棋局，如過去一樣逗着：“叫聲疏影師兄，我幫你解。
” 清霖眼底露出藏不住的笑意，撲閃眼睫喚了聲：“疏影。
” 疏影執黑子落入棋盤，這局放了千餘年的棋終于解了。
“陪我下會。
”清霖撿起棋子放入盒中。
霞雲撒下橙光，小院黃橙橙的一片。
清霖連輸數局後棄了子，怨道：“以前你分明贏不了我的。
” 疏影分揀着棋子說：“大你那麽多呢，再輸多沒面子。
” 銀絲在光暈下閃爍，甚是耀眼，清霖站起身走至疏影面前，坐到腿上勾起一擢卷到指間把玩。
疏影把最後一顆白子放進盒內蓋上蓋，圈住清霖的腰，問道：“餓了沒？想在這裏吃還是去靜香閣？” 清霖松開他的發，說：“靜香閣。
” 他想去看看。
閣內布局依舊，隻是他們從弟子用飯的區域換到了裏間。
疏影打了飯食端過來放到桌上，給他挑着刺，半晌倏地想起了什麽，擡頭問清霖：“塵世那般愛吃，我在這兒竟沒發現。
” 清霖吃着魚，亦是不解，含笑道：“許是無事可做，尋一人打發時間。
” 疏影放下筷給他盛湯，嗔道：“小沒良心的，我就是給你打發時間的？” “疏影。
”清霖喚了聲。
“我願意，你想怎樣都行。
”疏影給他夾菜，盤算起山上有哪些可以給清霖補身子的吃食。
味道與從前有些不同，相差不是很大，清霖放下筷，待疏影吃好後說：“帶我去祠堂吧。
” 夜色下，牽着的兩隻手，十指緊扣。
祠堂一如從前，燭火不熄，徹夜長亮，隻是挂着的畫像多了幅師尊的。
清霖凝着那塊無字的牌位出神，疏影當時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攔着的呢？未及想明白，牌位便化作了齑粉。
疏影跪在蒲團上，望着清心尊者的畫像，叩首三次，“弟子當日對師祖不敬，弟子知錯，謝師祖成全。
” 清霖跪到相距不遠的蒲團叩首：“謝師祖成全。
” 海邊飄散那日清霖就陷于混沌，無知無覺無思無想，直到有人喚他，他受召而去，見到了清心尊者，方知殒身不過是他的劫，歷了便可位列仙班，可他無意中把那份機緣給了疏影。
清霖看向疏影，陰差陽錯，終是遂了疏影的願，也順了自己的意。
“青城許久沒有喜事了，我看啊，不如挑個吉日讓你二人成親。
”明德踏入門檻，看着蒲團上面對面跪着的兩人，“屆時廣發婚貼，好好熱鬧一番。
” 疏影與清霖異口同聲道：“不用。
” 明德面露不解，然二人并未解釋，隻起身牽上手，從他身邊而過。
黑暗籠罩蒼穹，星辰點點如螢光。
歡愉過後，清霖趴在疏影身上，指間纏着銀發，似是覺得不夠，又将自己的青絲纏了上去。
“結發為夫妻。
”疏影撫上清霖纏繞在一起的發，感慨道：“塵世間的做法着實有趣。
” “區區百年又是輪回，誰又記得誰呢。
”清霖如實道。
疏影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将軍府的兩個孩子，人間的爹娘總喜歡喚寶兒，他笑出聲：“寶，我記了你千年。
” 清霖擡首道：“怎的亂叫？” 疏影解開他手指纏繞的發絲，拿着銀發晃了晃說：“小家夥，算年紀我可以當你爹爹了。
” 何止爹爹，爺爺都夠了。
清霖挪開他的手，翻到床上仰着面，“不過是睡了一覺，怎就差了這麽多。
” 疏影把他抱到懷裏，相擁而眠，說道：“這才是睡覺。
” 是啊，這才是睡覺。
清霖如塵世一般，摸着疏影的面頰，擡腿搭在他的腰間，往懷裏拱拱，阖上目。
歆裕皇陵內，兩件空蕩蕩的衣裳亦是相擁長眠，伴着它們的還有掉落在衣裳上的玉镯與一對玉佩。
“師兄。
”清霖喚了聲，說：“許久不見。
” “許久不見。
”明德喜極而泣，“清霖，師弟。
” 小院外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弟子，探頭探腦的，終是擠的前面的撐不住摔了進來。
幾人慌的爬起，結巴道：“對對對不起，掌門。
” 明德收斂神情，橫眉掃過去，弟子們推推搡搡的散了個幹淨。
“疏影不讓挂你的畫像。
”明德解釋道：“也不讓......他們......” 雖然明德沒有說出口，但清霖明白了他的意思，未立牌位未供畫像，已隕之人後人如何得知。
“無妨，這樣也挺好的。
” “當年你隕身後，掌門未定，如今你既回來......”明德的話尚未講完就被打斷。
“我想陪疏影，還是師兄受累吧。
”清霖見他還欲說些什麽，繼續說：“從前掌門身負鎮壓之責我無法推脫，如今太平盛世的，師兄就別為難我了。
” 明德觀他面色蒼白，話又說到此處，再推脫反而傷了感情，便說：“有什麽需要隻管跟師兄說。
” 清霖颔首，繼續研究他的棋局。
“師兄。
”疏影扛着兩根竹子放到院裏。
“真是難得。
”明德打趣道：“還能主動叫聲師兄。
” 疏影看向清霖：“小師兄賞個臉，看看要哪節？” 清霖擡首，四目相對，柔情蜜意溢出眼眶，填滿了整個小院。
“看來我是多餘的，走了。
”明德起身往外走，至院外回首，見二人相視一笑，嗯，的的确确是多餘的。
清霖指着竹節，疏影比劃着，幾番之後确定了位置，砍去不要的，用繩索捆綁好架了起來。
“真好。
”疏影看着竹架。
真好，是清霖選的，不再是幻象，不再是假的，不再是一碰就散的。
他坐到清霖對面，觀着棋局，如過去一樣逗着：“叫聲疏影師兄，我幫你解。
” 清霖眼底露出藏不住的笑意，撲閃眼睫喚了聲：“疏影。
” 疏影執黑子落入棋盤，這局放了千餘年的棋終于解了。
“陪我下會。
”清霖撿起棋子放入盒中。
霞雲撒下橙光，小院黃橙橙的一片。
清霖連輸數局後棄了子，怨道：“以前你分明贏不了我的。
” 疏影分揀着棋子說：“大你那麽多呢，再輸多沒面子。
” 銀絲在光暈下閃爍，甚是耀眼，清霖站起身走至疏影面前，坐到腿上勾起一擢卷到指間把玩。
疏影把最後一顆白子放進盒內蓋上蓋，圈住清霖的腰，問道：“餓了沒？想在這裏吃還是去靜香閣？” 清霖松開他的發，說：“靜香閣。
” 他想去看看。
閣內布局依舊，隻是他們從弟子用飯的區域換到了裏間。
疏影打了飯食端過來放到桌上，給他挑着刺，半晌倏地想起了什麽，擡頭問清霖：“塵世那般愛吃，我在這兒竟沒發現。
” 清霖吃着魚，亦是不解，含笑道：“許是無事可做，尋一人打發時間。
” 疏影放下筷給他盛湯，嗔道：“小沒良心的，我就是給你打發時間的？” “疏影。
”清霖喚了聲。
“我願意，你想怎樣都行。
”疏影給他夾菜，盤算起山上有哪些可以給清霖補身子的吃食。
味道與從前有些不同，相差不是很大，清霖放下筷，待疏影吃好後說：“帶我去祠堂吧。
” 夜色下，牽着的兩隻手，十指緊扣。
祠堂一如從前，燭火不熄，徹夜長亮，隻是挂着的畫像多了幅師尊的。
清霖凝着那塊無字的牌位出神，疏影當時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攔着的呢？未及想明白，牌位便化作了齑粉。
疏影跪在蒲團上，望着清心尊者的畫像，叩首三次，“弟子當日對師祖不敬，弟子知錯，謝師祖成全。
” 清霖跪到相距不遠的蒲團叩首：“謝師祖成全。
” 海邊飄散那日清霖就陷于混沌，無知無覺無思無想，直到有人喚他，他受召而去，見到了清心尊者，方知殒身不過是他的劫，歷了便可位列仙班，可他無意中把那份機緣給了疏影。
清霖看向疏影，陰差陽錯，終是遂了疏影的願，也順了自己的意。
“青城許久沒有喜事了，我看啊，不如挑個吉日讓你二人成親。
”明德踏入門檻，看着蒲團上面對面跪着的兩人，“屆時廣發婚貼，好好熱鬧一番。
” 疏影與清霖異口同聲道：“不用。
” 明德面露不解，然二人并未解釋，隻起身牽上手，從他身邊而過。
黑暗籠罩蒼穹，星辰點點如螢光。
歡愉過後，清霖趴在疏影身上，指間纏着銀發，似是覺得不夠，又将自己的青絲纏了上去。
“結發為夫妻。
”疏影撫上清霖纏繞在一起的發，感慨道：“塵世間的做法着實有趣。
” “區區百年又是輪回，誰又記得誰呢。
”清霖如實道。
疏影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将軍府的兩個孩子，人間的爹娘總喜歡喚寶兒，他笑出聲：“寶，我記了你千年。
” 清霖擡首道：“怎的亂叫？” 疏影解開他手指纏繞的發絲，拿着銀發晃了晃說：“小家夥，算年紀我可以當你爹爹了。
” 何止爹爹，爺爺都夠了。
清霖挪開他的手，翻到床上仰着面，“不過是睡了一覺，怎就差了這麽多。
” 疏影把他抱到懷裏，相擁而眠，說道：“這才是睡覺。
” 是啊，這才是睡覺。
清霖如塵世一般，摸着疏影的面頰，擡腿搭在他的腰間，往懷裏拱拱，阖上目。
歆裕皇陵內，兩件空蕩蕩的衣裳亦是相擁長眠，伴着它們的還有掉落在衣裳上的玉镯與一對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