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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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清晨的陽光和煦溫暖,但是初冬的冷冽還是随着寒風開始在涼山峽谷中蔓延,太陽漸漸升起,涼山上卻令人遍體生寒。

     梁飛白的營帳駐紮在涼山最深處,離糧草營有些距離,所以平日裏除了商量戰事和探讨兵法,秦墨才會過來一趟。

     戰事在即,昨日各個營的将領已經齊聚一堂商讨了目前的戰事部署,所以,秦墨一大早過來,是為了探讨兵法? 接到士兵來報秦都尉在帳外求見的時候,梁飛白望了望外面熹微的晨光,有些疑惑。

     他眼睛落在面前案桌上的膳食,若有所思,難道是來蹭飯的? 梁飛白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年近半百仍然俊郎倜然的臉上露出笑意,秦墨他一個糧草營将領,還會缺了飯食? “快讓他進來。

    ” 戰事緊迫,各種事情都堆積在一起,這段時日梁飛白和各個将領都忙得腳不沾地,他也确實沒有好好跟秦墨這小子切磋兵法了,對于秦墨的拜訪梁飛白很是高興。

     秦墨掀開帳簾,就看見梁飛白正襟危坐地等着他,即使是常年風霜也掩蓋不了那卓然的身姿。

     望着面前眼帶笑意的梁飛白,秦墨有一瞬間的恍惚。

     早上看完信心情激蕩,突然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秦墨有些情難自已,梁飛白竟然是自己的親舅舅,秦墨有一堆的疑問要問,走到半路的時候,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問什麽?梁飛白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外甥的存在,況且現在他手上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貿然告知真相,揭起塵封多年的傷疤,任誰都會痛苦難當。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必須要回京親自問問祖母,他的身世,祖母應該最清楚不過。

     他還是沖動了。

     “愣着做什麽,你這一大早風塵仆仆過來,不會是真的來蹭飯的吧。

    ” 戲谑的笑聲傳來,秦墨才發現自己的失禮,忙賠罪。

     梁飛白看着秦墨匆忙趕來,怔愣的樣子,料定是有事相告,他屏退營帳裏伺候的人。

     梁飛白讓他坐下一起用早膳,秦墨也不客氣,徑直坐下開始用膳。

     “老弟,可是為朝廷運來的糧草發愁?”見對面的秦墨正襟危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梁飛白猜測道,最近除了朝廷發放的糧草遲遲未到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能讓秦墨這小子發愁。

     秦墨夾菜的手一頓,尋常梁飛白喊他老弟,他已經習以為常,此時卻渾身不自在。

     “晚輩沒有擔心糧草的問題,麻城內糧草富足,足夠我們作戰兩個月有餘。

    ” 梁飛白訝然擡頭,秦墨這小子竟然如此有先見之明。

     “唉,你小子果然是上将之才,在我這屈才了。

    ”梁飛白笑着說道,誇贊之語發自肺腑。

     秦墨聽着這誇贊,心裏有愧,他哪有什麽先見之明,隻是重活一世,知道的比他這個舅舅略多一些罷了。

     西南會發生戰事,秦墨早就深知,所以他半年前就在部署,前世,朝廷的糧草遲遲未運到,導緻兩軍交戰之時,大淵一直處于劣勢。

     想來,在上一世太子就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世,為了除掉他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但是遲遲克扣糧草,耽誤的卻是幾萬軍士的性命,堂堂太子竟然以一己之私,罔顧性命。

     刺殺,克扣糧草,構陷他私通敵國,還有什麽陰招? 早晨夾着涼意的風,順着營帳們門簾縫隙吹拂而來,涼風在兩個男人堅毅的臉上拂過。

     梁飛白悵然嘆道:“朝廷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 戰鼓聲擂,戰事迫在眉睫。

     梁飛白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一束晨光順着簾隙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放松,飽經風霜的臉上嚴肅起來:“即使麻城糧草充足,朝廷的糧草也必須要盡快運到,涼山的軍士們對朝廷的糧草翹首以盼,他們期待的不僅是糧草,更是朝廷對他們的撫恤之心,我不能讓奮戰在前線的兒郎心涼。

    ” “朝廷的糧草應該會随那個派來的監軍一起送到,但是據我所知,糧草根本就沒在他手上。

    那個監軍沈清言應該快到麻城了。

    ”他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秦墨聽令,你親自去麻城迎他,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 梁飛白不愧是一軍主帥,竟能察覺到其中的暗流湧動,秦墨實在是佩服。

     “是!”秦墨站起來,肅然領命。

     兩人本是談心,結果卻變成了商議軍事,這聲洪亮的“是”脫口而出時,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

     秦墨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躊躇片刻,說道:“朝廷的糧草一到,晚輩想回京看望祖母……” “你來涼山半年有餘,确有一次探親機會。

    此間戰事還未開始,你且安心回去。

    ”梁飛白拍了拍他肩膀,“回了京城還是要小心為上。

    ” 秦墨了然。

     第二日,秦墨收拾好行裝,去梁飛白那裏辭行。

     剛進去,就見營帳內跪